“放肆!”天成帝勃然大怒:“代國公犯上作亂,你還要往太祖皇帝身上潑髒水?”
“看來聖上連自己也一起騙了。”唐劭淡淡道,“也難怪,連皇權的血腥都看不清,您怎麼做得好皇帝?”
“你竟顛倒黑白?”天成帝指著他喝道,“若不是你唐氏大逆不道,謀奪皇權,朕怎麼會當個傀儡皇帝?”
明宵輕咳一聲。
天成帝醒悟過來。
他差點就被唐劭帶著跑了,唐家人果然可惡,還以唐劭一直在外,是個不熱衷權勢的,原來也這麼陰險狡詐。
天成帝穩住情緒,說道:“代國公目中無君,犯下大錯,如今已經伏誅。唐劭,你還有何話可說?”
唐劭笑了一聲,瞟了眼明宵與淩小姐,道:“聖上如今,難道就不是個傀儡皇帝嗎?”
“你……”僅僅一句話,天成帝又一次被撩起情緒。
唐劭沒給他思考的機會,沉聲說道:“看看您現在是什麼樣子!堂堂一國之君,與臣下言辭爭鋒?臣確實冒犯您了,可為什麼連個出來喝止的都沒有?這兩個人,就這樣坐在您的面前,看著您和別人爭得面紅耳赤,自己無動於衷。您告訴臣,您現在不是傀儡皇帝嗎?”
這句逼問,直刺皇帝內心。
被唐劭這一提醒,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失態。
身為皇帝,一國之君,南楚的主人,他在這裡跟臣下爭論,卻沒有人幫他說一句話。
他的目光掃過去。
明宵和淩小姐神情平靜,絲毫不被他們的爭論影響。而他身邊的內侍宮人,連說句話的膽子都沒有。
這一刻,天成帝深深體會到孤家寡人四個字的含義。
偏偏唐劭還在那裡說道:“您這樣拼命地爭,到底爭些什麼呢?不過從唐家手裡,換到他們手裡。傀儡還是傀儡,什麼也沒改變。”
傀儡還是……
眼見天成帝露出迷茫的神情,淩小姐終於開口了。
“陛下,您現在不知道該如何當一個皇帝,不是很正常嗎?您十歲登位,如何懂得處理政務?本該顧命大臣細心教導,待您長成,還政於您。可唐靖一直把持朝政,半點都不讓您沾手,甚至於,請的老師都是無能之輩。他刻意要教壞您,怎麼怪到您自己身上?”
聽著淩小姐這話,天成帝恍然大悟:“對!這怪不得朕!”
“所以啊,您缺乏天子之威,那也是被唐家耽誤的。您現在從頭學起,可不得親歷親為?我們也是想叫您親耳聽一聽,這些臣子心裡在想什麼。如果您有哪裡不對,再出面阻止——您看,明公子剛才不就提醒您了嗎?現在,我也在提醒您啊!”
一番話說得天成帝枯木逢春。
對對對,他這都是被唐家害的!
唐劭親眼見到淩小姐幾句話,就把天成帝哄了回去,不禁在心中一嘆。
怪不得他身後這女人,心心念念想把他們一網打盡,他們簡直就是禍國根源。
“陛下,事到如今,再說這些沒有意義。您召唐家面聖,該有個說法了吧?您到底想拿唐家怎樣?要下旨降罪,抄家滅族嗎?”
天成帝不禁看向淩小姐。
淩小姐在心裡嘆了口氣,只得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