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在這樣的事上勸護國大長公主後退一步,家裡的每一個人,遇上這樣的事也都是要撕下那賊人的一層皮來方才罷休。
解恨,是不可能解恨的,對於靜寧,對於周家,乃至顧念,這些傷害已經不可能抹去,只能最大程度上,讓自己心裡稍稍安慰一些。
“這事父親和王爺已經讓人去查,您別著急,也別惱,這個時候,您可不能氣倒了,也不能讓大家擔心,越是這樣的時候,您越該好好保重身體,您撐住了,不管是什麼人行事之前都要仔細掂量一二。”
顧念柔聲說道,汗了人進來把地上的碎瓷收拾幹淨,免得不小心踩傷了人。
靜寧郡主上前扶住大長公主,“娘,您聽念念的,我先扶您下去吧,什麼事也不急於這一時,往後還有很長時間,您得沉住氣。”
別的話大長公主此刻怒的聽不進去,可有一句話她確聽進了心裡,她得撐住,她得長長久久的活著。
活到將兇手揪出來的那一天。
當初那個人敢這樣對靜寧,未嘗不是因為她避居江南,對世事不聞不問,整個人都陷在失去丈夫的痛苦中。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如同掩映在重重迷霧裡,如同隔水照花,叫人看不清摸不透。
顧念和靜寧郡主一起挽著大長公主的手去了內室,眼瞧著她睡著了以後,母女倆才輕手輕腳的出了屋。
“讓人把安神香點起來,讓外祖母睡到自然醒,有什麼事情和表姐商量,也不要通傳了。”
顧念低聲與蘇嬤嬤說道。
蘇嬤嬤點點頭,退了下去。
外間只剩下顧念和靜寧郡主。
靜寧郡主剛剛哭過,眼睛還是紅的,她拉著顧唸的手道,“你這樣來來回回的奔波,太累了,明日就不要過來了。
府裡事情也多,還有王爺也需要你照顧。
母親如今已經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看。”
顧念靠著靜寧郡主的肩頭,“不累,是王爺讓我來的,等到時候母親回肅王府住,我們也就會近一點了。”
靜寧郡主身子沒來由的僵了下,笑著說道,“你啊,就不怕王爺生氣。”
顧念卻是擺擺手,“他才不生氣,我現在可是有孃的,他要生氣了,我就回孃家。”
靜寧郡主笑了笑,眸光一凝,注意到顧念手掌上的血跡,不由大驚,張口就要讓人去請大夫。
原來顧念不知什麼時候用指甲把手掌摳出了血。
顧念叫住了靜寧郡主,隨手用帕子把手掌給包上。
無論是誰,聽到自己的母親出了這樣大的事,都不可能冷靜得下來。
她也不能例外,可若是連她都失了態,又如何能讓外祖母穩下來心來。
靜寧郡主從來都是通透的人,自然是知道顧唸的想法,她抱住顧念,哭了起來。
她的女兒,這麼大了,長的這樣好,又這樣的聰明。
從前,她遠遠的看著,總是隔了一層時空,如今實實在在地拉著她的手了,她才覺得自己還是母親。
“是母親的錯,讓你跟著難受了。”靜寧哽咽的說道。
顧念哭著笑,“不是你的錯,是幕後之人的錯,讓我們骨肉分離,夫妻相隔。”
“母親,女兒還有一些當年的事情問你,能不能告訴我?從前你一個人查,沒人手,沒勢力的,肯定查不出來。
其實,當初在莊子上見到你後,王爺曾經查過你,可是,一點異樣都看不出來。
我相信父親,還有外祖母,應該都查過,都查不出什麼異樣,這其中必然是有人將線頭給抹去了。
你剛出事的那年隔了太久了,查不出來還是正常的,可幾年前的,竟然也查不到,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靜寧郡主用帕子擦拭著眼淚,點頭道,“是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抱著什麼心態,從我傷了臉,絕了回家的心後,我的生活才是徹底的安靜下來。
那些人,想我死,又怕我死。
我找不到活幹,吃不上飯的時候,門口還會掉銀子下來。
起先,我以為是別人掉的,可後來發現,經常會有,就明白是那幕後之人怕我餓死過不去,故意丟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