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人如他一樣包容自己,安撫自己了。
他的溫柔如同一汪水,包裹著她,而她,是在裡頭徜徉的小魚。沒有那一汪水,讓她這一尾小魚該如何的活下去。
她害怕在回頭的時候,看不到他高大的身影,沒有他在身後護著風雨,她會怎樣?
姜璇握著他的大手,原本就帶著薄繭的手,這一段時間,越發的粗糙了。
平日裡,總是有力的握著她的手,這會,無論她怎麼動作,他都沒有絲毫反應。
她的心已經快要碎裂了。
她將臉埋在他手裡,從知道他受傷的那一刻開始憋著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濡濕了他的掌心。
良久,她擦了擦眼角,揹著身子問常遠,“許彬是怎麼回事?不是叛軍的攻擊嗎?”
常遠嘆了口氣,“……我們在城南巡視好後,就準備回來,因為上皇想盡快把事情辦好,到時和您一同回京,就想接下來將城內的事情交給許彬來處理。”
“今日出門,就帶著許彬過去了,沒想到回來的路上,竟遇到大股黑衣人的伏擊。”
“那些人的目標其實不是上皇,而是許彬,原本這一刀是要砍在許彬身上的,可是被上皇擋了。”
“許彬見上皇受傷,就策馬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藉此引開那些追殺他的人。”
“他現在的去向暫時還不清楚。”
外頭,姜崇沖了進來,一身的塵土。
“上皇怎麼樣了?”
他剛從外面回來,就聽說林翊受傷回來的訊息,來不及換衣衫,就往這邊趕。
因身上帶著風塵,他也不敢上前,離的遠遠的,問常遠。
雖然黑衣人是為許彬來的,可最後一刻,許彬也是為了林翊的安危,孤身將人給引開了。
“那我立刻安排人去尋。”姜崇道,他看了眼床上昏迷著的林翊,安慰守在他身邊的姜璇,
“你別慌,爹爹還在,大夫馬上就來了,沒事的。”
姜璇緊緊握住林翊的手,點頭,聲音有些發澀,“我相信他會沒事的。”
那麼多的風浪都闖過來了,這是小傷,他會沒事的。
她不斷在心頭給自己鼓勁。
姜崇本想上去摸摸她的頭,安慰她,但想到自己身上的衣裳都沒換,也不敢上前,嘆了口氣,對姜璇說出去安排人手找許彬。
姜璇看著他出去後,回過頭,將眼神放在林翊身上。
他面容蒼白,大約是失血過多的原因,如今雙眼緊閉,眉心微微皺著。
他從來面上帶著的都是溫和的笑容,運籌帷幄,讓人無法戰勝的男人,現在卻受了重傷。
那些傷他的人,真的是因為許彬而來嗎?
還是說,本就是一個局?一個許家設下的局,還有許彬的投靠,這些,因為林翊的受傷,讓她不得不帶著一份惡意去揣摩。
“常遠,你過來。”她輕聲叫道。
常遠走到她身邊,微微低著頭,“娘娘……”
“我爹已經帶人去找許彬了,你立刻派人去許彬住的院子看守起來,我記得他帶了兩個小廝的,那兩個人看下還在不在,將人看住了。”
常遠遲疑了下,知道娘娘這是懷疑上了許彬,雖然說許彬是許家的人,但從他投靠的那一刻,太上皇其實一直都派人監視了他的。
不是人人都是太後,能讓太上皇無條件的信任。
一個生在帝王家的人,對其他的人總是懷著一份審視的。
更何況,許彬是許家的人,太上皇用了很多種方法,來測試許彬是否真心投靠。
在許彬不知道的時候,太上皇還利用許彬去做了一些事情,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一直到最後,才肯定,許彬是真心投靠過來,也確實想為許家人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