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的擔心一點都沒錯,顧念確實一點也不好過。當時她聽了車夫的稟報後,並未出馬車,可沒想到會發生變故,鋪天蓋地的箭雨朝馬車射了過來,同時跳出十幾名黑衣人,隨著那箭雨,閃電般的朝馬車這邊襲來。
“王妃。”除了護著顧唸的黃芪,同時不知哪裡跳出四名暗衛,和黃芪一起護著顧念。
剛剛在外面稟報訊息的車夫已經在箭雨中倒下,馬車已經被箭雨給射的不能用,其中一名暗衛對黃芪道,
“你和王妃一起往那邊的樹林裡沖過去,不要戀戰。”
黃芪拉著顧唸的手臂,拼命向樹林裡跑過去,顧念跟在身後,拼命的跑,她明白剛才那一帶地勢開闊,留在那裡只能受制於對方,其他的地方都沒辦法躲避敵人,只有進入密林,才能躲避敵人。
兩名暗衛抵擋著十幾個敵人的攻勢,另外兩名暗衛和黃芪一起護著顧念進入密林。
不只是這十幾名黑衣人,見顧念往林中走去,又沖出來幾個黑衣人向他們殺了過來。
“你護著王妃向前走。”兩名跟著過來的暗衛對黃芪說道。
沒有過多的交代,兩名暗衛與黃芪之間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誰都清楚,他們這樣抵擋在前頭,幾乎沒有生還的機會,而贏得的,可能也只是片刻的時間,生離死別就是這麼簡單。
一名暗衛沖了上去,傳來刀劍相碰的聲音,以及人死前痛楚的嘶喊聲,那樣的慘烈,好似藏在空氣中無形的箭,聲聲都往人心時直射進去。
另外一名暗衛還護在她的身前,黃芪本來已經拔出身上藏著的兩把匕首,聞言將匕首何在一直手裡,拉著顧念,帶著她向樹林深處跑去。
顧念回頭看去,另外一名暗衛在她們跑走後,也加入到戰鬥中。
而敵人卻越來越多。
在這一場混著無數陰謀的驚天刺殺面前,渺小如她,或許只是被捲入其中,卻沒有選擇的餘地,她只能逃……逃,期盼著蕭越能夠早點發現她不見了。
不知跑了多久,顧念覺得自己的嗓子又緊又熱,好像隨時會吐出一口鮮血來,心跳得就要跳出胸膛,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她實在跑不動了,她的身後,依舊能聽到喊殺聲。
顧念想到剛才那些人雖然射出箭雨,但是並沒有傷害她的動作,也許,只是想要活捉她!
她喘成一團,對黃芪道,“你趕緊走,他們只想活捉我,也許是為了對付王爺,你逃出去,讓王爺來救我。”
黃芪看著顧念,一聲不吭的抓住她,一蹲身,將顧念背在背上,繼續向前跑去。
黃芪腳步不停的揹著她往前走,“放我下來……放我下來……”顧念拼命的喊叫著,想讓黃芪放她下來,見她就像沒聽到一樣,拼命向前跑,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添亂。
她不再動,也不再喊,閉上眼睛就當自己已經死了。
突然,一個滿臉兇氣的人攔在顧黃芪的面前,他口中撥出的臭氣已經噴到顧唸的臉上,然後他就倒在她們的面前。
顧念手裡捏著黃芪塞給她的一把匕首,刀鋒上的血還在流。
“黃芪,你放我下來,我們這樣逃不是辦法,我們不知道對方還有多少人。”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刺殺,或者說擄殺,也許,就是為了擄走她。
昨天,也許蕭越曾經派過人回來報信,但不知什麼原因被阻攔了,而爹爹,大概也被什麼人給絆住了。
這一切,就是為了讓她去郊外!
樹林裡的光線昏暗,此刻卻已經響起雷聲,之後就是傾盆大雨,雨來的太突然,顧念被放在一顆大樹下,她身後的樹很粗大,隔著衣服能感受到粗糙的樹皮,雨水透過密林,沖刷著她和黃芪。
顧念緊皺著眉頭,胃裡是絞著難受,之前一路狂奔,到現在感覺五髒六腑都還沒有歸位,剛剛已經吐了幾口酸水。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給澆濕,剛剛那名大漢口中的臭氣還縈繞在她鼻尖,再加上密林裡的濃重腐爛的行為,雜七雜八的味道混在一起,顧念只覺得自己的酸水突地往喉嚨上頂。
她將臉往旁一側,嘔地一下,連著吐了好幾口。
黃芪臉色變了變,上前給顧念拍著後背,焦急的問,“王妃,怎麼了?”
她要給顧念把脈,被顧念給拒絕了,“剛才跑的太快,有點不舒服,沒事。”
顧念吐了幾口之後,終於感覺好多了,拿袖子擦著嘴角,她的手一抬,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那隻鑲著紅寶石的鎏金手鐲。
她顧不得樹皮的粗糙,靠在樹幹上,抹了摸臉上的雨水,問黃芪,“你是不是學過埋伏這些?”
黃芪點頭,她從小就在暗衛營裡打滾,什麼都會一些,顧念點頭,她摸著手上的手鐲,這是她和蕭越給她的匠人一起搗鼓出來的。
手鐲上的紅寶石有一顆比別的都要低一些,裡面可以射出毒針,上面抹著見血封喉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