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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王殿下,你又做夢了。”木蓮替他整理了一下長發,將他的頭扶回去,趴在床畔,柔聲問道:“您夢到什麼了?”
她的聲音,柔聲也是“滋滋啦啦”的刺耳,雪完全沒有受影響,將臉埋在枕頭之中,不願意頭朝著高高的天花板。
“是場噩夢呢。我夢到了天,藍色的天。染滿了汙濁的血色與黑霧。”他囈語般道:“那根本不是能住的地方,虧得我曾經那樣地憧憬過,到頭來,卻是那般。”
“您已經不在那裡了。這裡,已經不是讓您恐懼之地了。醒來就能夠發覺這個令人開心的事實的話,就也算不得是噩夢了。”木蓮溫暖的,帶著疤痕的小手,握緊了他的手:“好好睡吧,沒有誰能打擾您的。”
雪緩緩地合上眼睛,木蓮並沒有離開。
她知道,很快,他會驚悸地彈起身子。
果不其然,他哆嗦了一下,向她靠了靠:“我……真的可以睡麼?”
整整四十九日不曾閤眼的經歷,讓他對於睡眠有著病態的敬畏與恐懼。他生怕,自己在睡著的時候被突然叫醒,旋即便是永無休止的羞辱。
他其實已經足夠堅強,但是仍舊無法承受那過於深沉的傷。醒著的時候,可以偽裝,當睡下以後,褪下所有的防備,就像是剛出生的小鹿,顫抖得厲害,尋找著庇佑的港灣。
她是很瞭解的。
她最愛的父親,總是不想在她的眼前,露出脆弱來,可是,擋不住的病與睏意席捲上來,他是個比任何孩子都要脆弱易碎的琉璃瓦。落在地上,就會變得粉碎。
總是苦著自己,給自己套著太過厚重的偽裝,以至於,孤身一人時,那沉重的負擔會十倍百倍地,折磨著他們。
如果沒有誰來替之分擔,他們竟要被自己壓垮了般。
而讓他們變成如此的,不是旁的,正是灰絨,還有億億萬萬生靈,都在盲目地憧憬著的九幽九天。
他僅僅是回想起,都蒼白著臉。而灰絨站在雲端,卻是紅光滿面。
“我……”他說話都變得不利索了起來:“我竟然……”
他的喜悅,超出了限度,整個胸口都要炸裂開來,笑容在腮邊,抹也抹不去。
“灰絨大哥,好久不見。”
當如清露滴池的聲音傳至耳畔,他甚至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說話的究竟是誰。
看到了那張臉,也只是覺得眼熟而已。
但他也不再敢細細打量。
一身的純白,十五的明月,明晃晃地掛在天邊,明媚、耀得人睜不開雙眼。
“灰絨大哥,不用不好意思,仔細抬頭看著我。”
他的聲音彷彿有種魔力,讓他不自覺地,按照他的話,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