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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還我?冷幽朔,說的實在太輕巧了。
你還我什麼?你想還我什麼?
這條命,這口氣,你現在的生存,沒有半分不屬於我。
可是,唯獨你的心,從一開始就沒有在我身上過。
就因為紅線嗎?因為我們身體中的紅線,註定是這樣的局面嗎?
夢煙的鹿目,布滿了紅色血絲。
他們,並不是回不去了。而是一開始就沒有可回之地。
她低下頭看自己的手。
能彈琴的,能熟練使用這天下間任何一種武器的,雪白纖長的手。
忽覺骯髒無比。
血腥氣是這世上最討厭的了,可是有時卻不得不沾染。恍然回首,卻怎麼洗都洗不幹淨呢。到最後,就只能用更多的血來沖刷冰冷之魂。終究越來越冰冷,進入了死迴圈中。
他用手帕仔仔細細地拂去血跡時,對她如此說道。
對於生來就註定是為了噬魂的工具的她來說,是一句難以理解的話。
原來如此。
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最後就會在厭惡與錯誤的道路沉淪去尋找贖罪之法。
讓冰寒黑暗更深重,但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舞靈攔住了冷幽朔以後,竟自跪在地上。
顫抖著將那些碎片,一點點地攏起來,在地上留下道道血痕。
楚楚可憐,令人心碎。
“小靈,別撿了。不是什麼稀罕物,我會再想辦法的。”他自然地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送的東西,皆是寶貝的。即使是燒成了灰,我也要把灰帶在身上。”她孩子般的天真地眨著眼。
夢煙失神地看著對舞靈的口吻更加柔和,目光能融化冰雪的幽朔。
你這樣看過我嗎?
什麼恩赦,一開始就不屬於我。反正你也對我無情義,我……
她喚出長刀,朝舞靈的身上砍下去。
在半空中,被什麼東西擋住。
寒光眼前一閃。
額前的幾根長發落在地上,冒著烏黑的煙氣,灼成光影,消失了。
定睛看時,竟是雲錦。
“夢煙師妹,好險啊。”她抿嘴笑道:“殘存的惡靈還在附你的體,幸虧我反應快,不然你這不又被控制做出讓自己遺憾的事來了?”
她在夢煙的背後一點,做出為她輸送法力的模樣,俯在她的耳邊道:“妖女,差不多行了。看在你小時候饒過我性命,與我一起長大的份上,我不願意朝你下陰刀。不過,下次你要是還敢威脅我周圍人性命,我一定要用我身上的刻印,開啟與你早已約定的決鬥。”
她的聲音雖小,口型卻做得很誇張。
夢煙不知道雲錦此舉意義何在。
幫她把揮刀砍舞靈之事,輕松遮掩過去。
可是,一段話,只要自己還有牽系,就很難再次對舞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