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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葉原和寧初再次回到祁州城時,已是第二天的破曉時分。失去了哈蘇爾和答諾,絜羭重新陷入無盡的內亂之中,葉原走之前和林長弋在絜羭四處逛了逛,寧初不便跟去,只好和程毅待在一起等待他們,對此,程毅感到非常地滿足。只不過寧初以哀悼哈蘇爾為由,情緒並不顯高漲,這讓程毅稍有些失落,可失落之餘,程毅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寧兒變了。
“鐵羽,我已向太守徐瑾辭行,加之祁州外患已除,再去叨擾難免有所不便,你自己想辦法去找他吧。”葉原對鐵羽說道。
“多謝葉先生。”鐵羽頗為恭謹地說道,只不過這恭謹的樣子在寧初看來著實好笑,“葉先生可有什麼話要吩咐?”
好吧,人家這八成是把你看成神棍了。寧初在心裡嘀咕著。
“你只需將絜羭的情勢如實地跟他說明便好。至於情勢如何我想你已經明白,除了兩王的死,絜羭如今的政權交錯是何情況,你也可一一與他說明,我沒什麼好交代的了。只一點……”葉原笑了笑,“最好不要提及我與你的往來。”
鐵羽愣了愣,思前想後了一番,像是終於明白了過來,認真地點了點頭。這認真的神情又惹得寧初一聲發笑,鐵羽尋聲而去,卻只見姑娘自顧自地看著天邊的雲朵,臉上一點笑意也無。
葉原也循著鐵羽的視線朝寧初望去,少女的表情柔和平淡,在晨光熹微之中暈染出一種別樣的溫柔,卻又那樣明顯地拒絕著別人的靠近,只在一個人的世界裡,兀自悲喜。
“阿初,走了。”葉原輕輕喚了一聲,牽著馬低調地進了城,林長弋和程毅緊隨其後。寧初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時間久了她漸漸地也可以分辨出來葉原的情緒在何時是何種情形,如今,這個人的心情當是不錯的。
祁州荒涼的街市漸漸重新開了張,各種引人留戀的小玩意和使人駐足的吃食點綴兩邊,人們前一段時間低落的心情隨之漸漸回複了過來,只不過東西雖然多樣,但曾經開在街頭的茶鋪再也不見蹤影,偶爾有人從旁邊路過,還會感嘆一下已經消失了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此時十分難得換上了一件玄色衣裳,衣裳針腳細密、面料光滑,看上去極為舒服,並且帶著十分明顯的個人特色,只是少年自己,對這衣裳好像不甚滿意。
“覺得舒服就表現出來,不必這麼不好意思嘛。”另一個身穿相似衣裳的玄衣少年隨意地坐在凳子上,說話間,將寧初看中的一塊雞肉放進了自己的口中,後者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若不是我的衣裳都打爛了,就算再舒服,我也不會穿你林大公子的寶貝。”與林長弋不同,葉原雖然也隨意放鬆地坐著,但是自小便學的禮儀已經融入了肌肉骨髓之中,即使已經很是隨意,但在他人看來仍是正襟危坐。
“我的寶貝多著呢,一件衣裳而已,不足稱道。不過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經意地看了程毅一眼,又不經意地將寧初看中的一個肉丸放進了自己的口中。
“回陵安。”葉原也不經意地瞥了眼程毅,淡淡地說著。後者的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完全沒有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
“那吃完這頓飯我就先行一步了,我雖然不比葉公子你,是個大閑人,但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他這一番話說來音調婉轉,帶著些調侃的意味。
“放心,你不必這樣解釋,我知道你來絜羭是在忙你自己該忙的事。”葉原沉聲說道,卻給人以故弄玄虛之感,林長弋聽完只笑了笑,並不在意這話外之音。
當林長弋第三次無意間將筷子伸向寧初看中的肉時,寧初微笑著給程毅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將伸出去的筷子調轉方向朝林長弋的手腕而去,林長弋只當她是要鉗制住自己的腕力,自信使然故而並不予理會,然而寧初卻在筷子即將觸及林長弋的手腕之時又一次轉了向,將全部力氣都敲在了碗沿上,這樣,林長弋的筷子將將觸及肉塊的一瞬間,裝肉的碗便隨之飛了出去,正巧落在對面的程毅手裡。程毅見大功告成,正得意地向寧初使著眼色,便突然看見一片肉色從自己眼前閃過,一回頭,卻發現葉原正頗為優雅地咀嚼著那塊寧初看中的肉……
程毅憤恨地放下碗,將之輕輕地推到寧初的面前,寧初只是無奈地笑笑,倒是一旁的林長弋,見波折如此,不禁大笑。
“長弋和阿初認識。”不是問句,而是一句非常平淡的描述。葉原將那肉咀嚼嚥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左右過了兩遍,頗具禮節地喝下。喝完隨意道:“這肉食之無味,難為你們搶得這麼歡快。”
這話一出,林長弋和程毅俱是一驚,二人震驚的原因有所不同,卻都同時朝寧初望了去。後者的反應倒是很平淡,她若無其事地挑揀了另一塊肉,左右撥動了一下,繼而抬頭瞥了一眼林長弋,說:“讓你嘚瑟,這被看出來是必然好吧。”
林長弋聞言,愣了一會,看了一眼葉原,對方繼續調著茶,對他報以一笑,算是預設了寧初的說法。於是他有些不自在地換了個動作,朝寧初投去抱歉的目光。
“認識很久了吧……”他放下茶杯,看著坐得有些頹然的少女,既像是在感嘆,又像是在詢問。
“既然你覺得自己很厲害,就猜猜看咯。”少女隨意地回答著,慢慢放下了筷子,碗裡的肉終是沒吃,“確實不好吃,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說完,便兀自走了回去,留下兩個慌了神的江湖高手,和一個雲淡風輕的翩翩公子,相互對望,不知謂何。
此時已是夜幕時分,葉原所選的這家住處是當街的客棧,此刻來來往往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客家為了慶祝戰爭結束推出了不少惠利活動,一時之間熱鬧非凡。窗外的熱鬧也不輸窗內,祁州雖是荒涼苦窮之地,但百姓們還是有自己尋歡作樂的法子,不知是哪裡的大戶人家,竟當空放起了煙火,惹得行人一片歡呼。葉原看著這番景象,心情複雜地笑了,隨即將茶碗一推,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林長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只覺得那背影裡有些顯而易見的頹然,然而落在地上的每一步,卻又隱隱地顯出些堅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