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沒能忍住,手機從指間脫離,應聲而落。
隨著摔落地面的那一聲,手機螢幕碎得頓時一黑,他的喉頭微啞,感覺含了一口濃濃的濁氣。
“顏舒月!”狠狠的一聲,陸則川盯著她,上前瘋了似的抓住她的肩膀。
可能是他的十指真的太用力,眼神也太過兇狠,顏舒月被他盯著盯著,竟是眼中蓄滿了水色,桃花眼底此刻看起來霧濛濛的,軟嫩的手也勾住他的手背,氣息穩而不亂,卻是聲音在發抖:“你弄疼我了。”
——你弄疼我了。
又是這句!
陸則川覺得他快魔怔了,被她的這道眼神勾得心裡一軟,之前也看過她哭,每次哭都是隱忍的,不敢發出太大聲音的,尤為小心翼翼,她的肩膀在顫,哭得他心裡也跟著一顫一顫。
想出聲哄一下,又覺得剛剛明明是在氣頭上,想問她那個群究竟是怎麼回事。
面容便重新冷了下來。
可是低眸一對上顏舒月含著迷濛悽楚淚水的眼睛,陸則川頓時覺得於心不忍,暗含的那口濁氣只能先放一放。
陸則川確實想要出聲問一下——我該拿你怎麼辦?!
……
柳姨是陸則川家中的保姆,自從陸則川和顏舒月新婚以後,跟著他從原來陸洪昌的身邊,來到這個新家。
平時照顧他們夫妻兩個人的飲食起居。
但是顏舒月已經連續一個多月沒有見到蹤影。
柳姨不禁猜測,太太可能和先生兩個人,已經達成協議,長期分居。更有可能,他們兩個人已經離婚了。
這些話,她不敢和陸則川的爺爺陸洪昌去彙報。
其實柳姨被陸洪昌安排過來,還有一個最大的任務要做,就是私下裡作為陸洪昌的眼線,監視一下大孫子的婚後生活。
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一定要及時向上報告。
柳姨也有自己的思量,如今全憑她一個人胡亂猜測,也許先生和太太兩個人,只是小打小鬧一場,暫且分居。說不定事後兩個人又和好了呢?
眼看窗外天色還早,柳姨走出屋門,準備將院子裡打掃一下,陸則川平時很少歸家,以前院子裡養過不少花花草草,都是顏舒月在照顧,如今那些花草都開始枯敗了,柳姨只會澆水,其實什麼時間段澆水,也有學問。
看著枯死的花草,她也無能為力,暗中希望顏舒月能夠真的平安無事,早點回來。
掃掉地上的枯葉,柳姨準備回屋裡拿簸箕,轉身的時候突然發現車庫裡有動靜,她嚇了一跳。
還沒走近,黑壓壓的車庫裡突然鑽出一個人影。
不,柳姨揉了揉眼睛,確切的說,是兩個人影。
陸則川正按住顏舒月的腦袋,將她死死抱在懷裡。
說曹操,曹操就到,柳姨也沒想到還能看見顏舒月,一時有些興奮,小跑上前幾步,一邊問:“先生,這次太太回來,是不是不走了?”
陸則川沒回答她,只口氣淡淡地交代了一聲:“等一下如果有人過來找我,就說我不在。”
柳姨微愣片刻,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訥訥地點頭答應道:“好的,先生。”
隨後看見他抱著顏舒月的背影,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跑進宅子裡。好像身後被誰追著似的,速度跑得極快。
柳姨望一眼身後,空蕩蕩的院子,除了自己以外,沒有其他人啊。難道先生是見鬼了嗎?
一道頎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院牆外,柳姨正在彎腰撿落葉,站起身子時,活活被眼前出現的人嚇了一跳。
與陸則川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如果不是柳姨在老陸家工作了許多年,也很難分辨出他們兄弟兩個人。
柳姨拍拍自己噗通噗通心髒狂跳的胸脯,開口說:“是你啊,嶼之。”
陸嶼之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忽的眯著眼一笑,眼底好像熠熠生輝似的,讓天光都失了顏色:“我哥他,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