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被牛車拉著遊街!街坊鄰居指指點點,都露出一副嫌惡的神氣,對旁邊小孩說:“你看,要是不學好的話,以後就是這個樣子。”
牛車上還掛著一百瓦的大燈泡,下面有個電瓶,將他們照得纖毫畢現,自是為了方便示眾。
旁邊這個人……雖然臉腫得依稀不chéng rén樣,但還可以勉強分辯出他就是梨花鎮三彪之首,土霸王許老大,怎麼他也……他的籠子還掛著一塊木板,上面寫著剛勁的毛筆字:“萬惡不赦。”再仔細看看其他人,許家三兄弟和許鎮長都關在籠子裡,掛著“罪該萬死”、“禍害千古”等等牌子。自己的籠子前也有木板,可惜看不到寫的什麼字。
旁邊還站著一個冷酷的男人,手裡拎著一桶冰水,看到誰昏過去了就往他臉上澆,潑醒為止,謝小林顫抖著問:“大哥,我這牌子寫的什麼字啊?”
那男人不太想理他,但還是說了:“你的字比較多,看來你比較畜生,上面寫的是‘遺臭萬年,這就是忤逆子的下場’。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梨花鎮的天空,那男人笑道:“冬天也有雷,看來上天早看你這個忤逆子不順眼了。”
有個二十多歲了還整天遊手好閒向家裡要錢的年輕人,剛拿了幾百塊要和朋友去喝酒,見到這一幕,頓時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在一早什麼都不說,去工地裡找了一份挑磚的苦活,累是累點,居然每個月還能給家裡交生活費,rìrì對父母噓寒問暖,盡孝膝頭,一家人母慈子孝,過了幾年時來運轉,被瑤臺市的房地產老闆看中,從此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倉促間沒找風水先生看塊好地方,不過也用不著,有老廖保護謝家的女兒用不著老謝在天之靈再跑出來多事。
墓地在東山腳的魚塘附近,這裡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周圍林木蔥鬱。料想謝貴宣夫婦安葬此處,又有活人殉葬,可以瞑目了。
很少有人在夜晚下葬,不過棺材既然已經抬出來,還是入土為安的好,短短几個小時來不及定製墓碑,只能選一塊事先開鑿邊角花紋圖案的石碑刻上名字。自然是以謝如霜的名義,謝家還有子嗣,輪不著他廖學兵出頭。
墓碑前燒了香和紙錢,還特意擺上一大盆饅頭,正好二十個,迪是老廖念念不忘的,謝如霜不再有眼淚,默默地看著父母雙親地墳頭。
“從今天開始,你就跟我一起過吧。”
謝如霜身子一震,跪在墳前磕了九個響頭,又轉身向廖學兵磕了九個響頭,意思很明白,從今以後,她就是廖學兵的女兒了。
“你兩天沒睡覺,先到車上躺躺,休息一下吧。”廖學兵見謝如霜不做聲,又說:“哦,那你就跟在我旁邊吧。”
墳墓旁邊挖了個深及三米,徑長四米的大坑,旁邊堆滿翻上來地新鮮泥土,蟲蟻亂爬。
遊街牛車已在梨花大道轉了三圈,慢慢穿出城鎮,來到東郊,後面仍跟著好幾千的居民爭睹圍觀,社會進步後法律逐步健全,這類私鬥、遊街示眾的事件早就絕跡,最多隻能在電視電影上見到。如今重新出現,轟動了梨花鎮。
當然,在聽說廖學兵、謝家、許家的恩怨糾葛後,無人不拍手稱快,但他們卻沒有想到,當時地集會上禿頭老謝茫然四顧,人人冷漠旁觀,沒人向他伸出援手,如今牆倒眾人推,大家都在歷數許家父子的罪孽,並深切懷念敦厚老實的老謝。
“求求你,饒我一條狗命吧!”牛車上響起謝小林嘶力竭的叫嚷,用腦袋大力碰撞豬籠,由於豬籠吊在半空,立時劇烈搖晃,反把謝小林蕩得七葷八素,而許家父子到了這時在,則直接全體昏迷,用冰水怎麼潑都潑不醒。
那些聚集在許家別墅的小混混們通通被趕過來逼迫參觀活埋典禮。
“把這五個敗類都丟進坑裡為老謝陪葬。”廖學兵拜祭完畢,命令手下人開始動手,又找到貝世驤的副手交代幾句:“明天就去瑤臺市解決這件事帶出來的影響,別留下什麼後患。”財大勢大,一言可決生死,還有什麼辦不到地?解決幾個民憤極大的惡霸,即使捅出來,憑他貝家的手段,也可以簡單平復。
他不想再看到這一幕,抓起謝如霜的手腕走向中間一輛黑sè橋車。橋車開動,向東門街駛去。
梨花鎮有些矛盾的家庭,那些對老小不太恭敬的子侄輩,小偷小摸的傢伙,個個怦然而驚,回思過去種種,聯想今rì謝小林的下場,無不汗流浹背,遍體發寒。在風波過去幾年之後,梨花鎮從此安靜祥和,上敬下孝,尊老愛幼,鄰里友愛,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連續幾年都被瑤臺市評為十佳模範城鎮,甚至有不少記者聽說之後專程趕來,向當地老人詢問為什麼梨花鎮能夠在道德缺失的現代社會做得這麼好,老人總是搖搖頭:“你可記住了,不孝子是要遭雷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