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的人,可別把南秋也教的傻了。
“姐你說話啊,你別光笑啊,忒嚇人了,雖然咱們家不缺錢了,但這都是你掙的,至於這麼高興嗎?”
“沒事。”
蔣佳月搖搖頭,抓了他桌上的紙筆就往回走,“借我用用。”
江陵府,陸家。
陸長風還未歇下,火盆中正燒了一封信,已經快燒完了,只能看得見一小節墨跡在上頭。
雖是夏日,屋子裡卻並不悶熱,兩邊各開啟了一扇窗戶,吹進來的夜風將燃燒後的味道全數帶出了屋子。
“吱啦”一聲,信紙發出一團耀眼的火花,徹底燃為灰燼。
他收回目光,看向一直等著自己開口的左先生,緩緩道:“請先生與我一道過去吧。”
“是。”
左先生應道。
二人出了棠錦軒的小書屋,他回頭看了一眼,心中不禁感慨。
當初便是在這裡,頭一次見著那個丫頭。
除了長相出眾些,瞧著並未有什麼特別,卻偏偏入了陸長風的心眼。
旁人不知道,左先生又如何不知?現下正是關鍵的時候,國公爺雖然辭了官職回鄉,但一舉一動都還落在那幾位的眼中,擔子便都落在了陸長風身上。
他倒好,居然回了京城。
又扔了一堆事,什麼也沒交代就去了建陵,與靜王手下正面沖突起來。
這兩樁,每一件的爛攤子都不好收拾。
今上已經許久未曾上朝,朝堂之事多由靜王與太子協商,再報由德元帝批紅,老國公本就是武職,當初辭官德元帝雖未下明旨,私下卻曾斥責國公府與其他武將交往過密。
因而容貴妃為惠妃母子求情,便被去了妃銜。
太子冊封,文官一派歡欣,反對之聲寥寥。
當下老皇不信,太子不欲用他們這些手掌兵權的世家,本來國公爺順了德元帝的心意辭官,便是將陸家從這趟渾水中拉出來,明哲保身之舉,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且認同的做法。
陸長風這一去京城,便將所有的佈局都打亂了。
德元帝雖臥病不起,卻也召見了容嬪,言語間多有不滿,太子更是密切關注陸家與五皇子等人是否私下聯系,暗中試探不止。
但也好在並不是一無是處。
太子得知陸長風不過是為一個下落不明的妾室回京,還曾專程叫人帶了口信,“誇”他風流不弱當年。
更坐實了陸家四爺風流不羈的名聲。
左先生先愁後喜,結果眉毛還沒翹起來幾天,陸長風又把靜王給得罪了。
誰都知道,靜王此時派人到建陵必然是有要事要辦,陸長風帶人直接把人打個半死碰到回京的船上的做法……
也實在太簡單粗暴了。
陸華楠被氣個半死,還是左先生在兩頭和稀泥,父子倆方才沒打起來。
說來道去,都是為了那個丫頭,太子倒也不曾冤枉了陸長風。
左先生眼角看了看一旁的男子,長身玉立,精神比此前是好的多了,但那眉頭就沒舒展過。
年輕人啊,到底還是放不下。
他摸摸鬍子,搖搖頭,心想自己年紀也大了,等此間事了,是該帶著老妻,找個清淨地方享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