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議已經站了起來,手足無措地立在那裡,神色頗有些尷尬。
四爺怎麼來了…… 不會都被他聽去了吧? 世家大族規矩森嚴,嚴厲些的人家,但凡發現丫鬟小廝之間眉來眼去,就要懲處的,以免壞了家風,亂了規矩。
因涉及到後宅女子的閨譽,多是女眷更避諱禁止這些,陸長風雖然男子,但保不齊他也很忌諱。
李議張張嘴,“四爺……那個,蔣家妹妹……我……小的她暈船,才過來問問的。”
說完就恨不得扇自己兩下。
且不說這船已經行了兩日,如今正安安穩穩地泊在這裡,兩日都不曾動過了,哪裡來的暈船一說? 卻也只能裝傻充愣。
蔣佳月先是一驚,繼而有些窘迫,怕陸長風胡亂猜測。
但想起他那般作弄自己,就又有些不甘心。
怕什麼呢! 該心虛的難道不是他麼? 雖然知道陸長風是喝多了,更不是有意輕薄於她,蔣佳月仍是忍不住瞪她。
活脫脫有人欠了她三百兩銀子的模樣。
陸長風目光落在她身上。
散亂的發絲已經帶了上去,衣裳也穿的齊齊整整,甚至還多了一件。
再看李議,卻沒了外衫。
他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甭管自己做了什麼還是沒做什麼,倒恨不得吃了他一般,又大聲又發橫的,這會兒呢? 呵呵。
披著男子的衣裳,夜深人靜孤男寡女,雖然沒共處一室,但也差不離了。
陸長風臉色一肅,眉梢微挑。
沉聲道:“是嗎?” “是!”李議正要回話,不妨蔣佳月在一旁一仰脖子,看著陸長風,鼻孔朝天地大聲回道。
陸長風點點頭,“既然暈船,就好生待在房中休息,爺的人可不是用來伺候你的,你也該記得自己的身份。”
這話可有些重了。
蔣佳月聽他冷笑過,哼哼過,也看他不耐煩,怒氣發作過,還是頭一次見他這般形容。
既沒怒氣,也沒表情。
她心裡卻發沉。
“多謝四爺教誨。”
蔣佳月按捺住內心的慌亂,“奴婢記得很清楚。”
她“奴婢”二字彷彿從牙齒縫中擠出來般。
再說便失了身份,陸長風深深看她二人一眼,轉身朝艙房走去,水也不喝了。
氣都氣飽了,還喝什麼! “蔣家妹妹,你、你……”你怎麼能這麼和四爺說話呢? 李議眼看著陸長風走了,還記得自己現今的身份,腳下想要追過去,又有些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