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日日費心操勞,哪裡就糊塗了。”
“可想家不想?” 蔣佳月聞言,喜意剋制不住地溢位來,眉眼彎彎,眸子亮閃閃地,“不敢欺瞞嬤嬤,想的。”
“嬤嬤都知道。
你年紀小,又沒經歷過,哪裡能不想家?”劉嬤嬤拉了她的手,輕拍兩下,“沒事,以後有什麼心裡話只管和嬤嬤說,知不知道?” “多謝嬤嬤!” “這幾日府裡也沒什麼事,老夫人也提過,你既想回去,就回去看看,也不妨事的。”
蔣佳月簡直受寵若驚了,只一疊聲兒地道謝。
劉嬤嬤又道:“對了,你爹的病如何了?” 蔣大郎是中風,本不嚴重,卻沒請到好大夫,又用不起好藥,一來二去才拖成那副模樣。
江先生醫術是極高明的,尤其金針之法,正對此等淤血滯塞的病症有奇效。
由他施了一回針後,蔣大郎的病情已好的多了,上次若香過來,說是說話已沒什麼毛病,有時還能下床走動幾步。
若一直這樣下去,一兩年大概就能好了,不說恢複如初,至少能下地走路。
但蔣佳月也知道,江先生開的方子雖好,藥材都極中肯,沒那些為了多賺幾兩銀子故意放進去的藥材,價格也還公道,初時肯定是極對蔣大郎的病症的。
只是隨著他一點點好轉,用的方子也應當及時變動,最好的法子就是再請江先生看看,再開方子。
可蔣家的境況,只是抓藥已極艱難了,如今不過靠蔣佳月進府那二十兩支撐,若香再沒日沒夜地做活補貼,若是請江先生這樣的名醫,不說沒有那麼多診金,即便有銀子,那也是請不到的。
上次還是遞了陸長風的名帖才有幸請江先生勞動一回。
蔣佳月也幾次想過,但到底是說不出口。
最難的,便是人情。
陸長風幫了一次,這不是蔣家挾恩的理由。
也是因蔣大郎還不到那個時候,若果真到了要求陸長風那一步,蔣佳月管他什麼臉面也能扔的下去。
此時聽劉嬤嬤問起,她剛歡喜的臉色頓時又暗淡下去,道: “難為嬤嬤惦念,雖好的多了,到底拖的太久,怕還有些日子才能好轉。”
劉嬤嬤嘆了口氣,“苦了你了。”
蔣佳月正要說話,又聽她道,“我記得,你爹的病,江先生瞧過的?” “是呢,看了好些大夫都只說沒法子,一直用藥養著罷了,還是江先生醫術了得,聽說江太醫最擅長我爹這樣的病症,還要多謝老夫人和四爺,我家才有了點盼頭。”
“是這樣啊……”劉嬤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今兒恰好請了江先生過來,給老夫人看診來著……” “真的?”蔣佳月驚喜不已,連忙跪下去,“嬤嬤,能否讓奴婢見一見江先生?” 她道,“我爹自打用了江先生的方子,已是好多了,但奴婢聽說,這用藥要隨病症走,奴婢只是想問問江先生,我爹的方子有沒有什麼需要改動的地方……可以嗎?嬤嬤?” “哎——” 劉嬤嬤嘆口氣,“這有什麼難的,與老夫人說一聲,請了江先生去也是行的,只是……” “請嬤嬤一定幫幫月兒,大恩大德,月兒銘記在心,日後定當當牛做馬以報。”
蔣佳月以頭磕地,已隱約明白劉嬤嬤的來意,卻也不去管他。
這般好的機會,不管老夫人要她做什麼,她都不會拒絕。
“你這孩子,快快起來。”
劉嬤嬤拉她起來,嘴上說道,“如今,老夫人正有一樁心事未解……” )下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