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數數小群,活潑跳脫。
念波呢,雖然嚴厲卻十分心善,其餘人等只打了個照面,也沒什麼不妥之處。
除了那個喜怒無常的陸家四爺,想來自己在璟萃院的日子應當不至於難過。
總歸他是要回京城的,與自己也不相幹。
她想著,迷迷糊糊又要睡過去,卻忽然覺得臉側一陣痛癢。
抬起手,輕輕拍在臉上,掌心傳來異樣的感覺。
原是那兩只蚊子中的一隻。
她輕手輕腳地起身擦洗了手臉,再躺下時,另一隻蚊子翅膀扇動的聲音異常惱人。
蔣佳月拍了幾次都未曾成功。
就好似那始終梗在心頭的一件事,總壓在心底,疑慮重重。
這時屋外好似傳來一陣喧囂,有人說話走動的聲音,她估摸著是陸長風回來了,卻並不打算起身。
念波說了今兒讓她休息。
這個時候去陸長風眼前晃,誰知道他會不會想起白天的事來,索性躲個懶,明日開始再勤勤懇懇做事便是。
翻來覆去了幾次,天邊的晨曦漸漸露出來,窗欞裡透出一縷魚肚白,才又重新闔上眼。
攸忽間,只覺得不過是剛闔眼,外頭天光已是亮起來,荷香起床的悉悉索索聲吵醒了她。
這都是她進陸府的第二日了。
小群說過,璟萃院裡是寅時中就該起的。
她坐起來,啞著嗓子與荷香問了好。
“噗”,荷香卻笑出聲來,指著她臉,“腫了。”
蔣佳月拿手心摸了摸,正是昨兒夜裡被蚊子叮咬的那一處,細一覺得,小腿也有些癢,掀了薄被一看,也是兩塊紅腫。
怕是被另一隻蚊子不聲不響地咬了。
她只覺得打從心底裡透出來一股癢,忍不住用手撓了兩下,立時就顯出紅痕來。
雖然打小在農家長大,並不曾如何嬌生慣養,她一身的肌膚卻隨了若香,瓷白嬌嫩,略一如何便容易落下痕跡。
蔣佳月懊惱地皺了皺眉。
“你別光顧著笑,今兒我非鑽你簾帳裡睡不可。”
她對荷香的幸災樂禍表示反抗。
“睡就睡,只怕你今兒回不來呢!” 荷香雙手叉腰,賊兮兮地道。
“為何?” “咦?你不知道嗎?”她昨天已經聽小群說了蔣佳月成為一等的事,心中自然是不忿的。
但她性子有些大大咧咧,此時已盡忘了,聞言就道,“一等大丫鬟都要留夜的。”
所謂留夜,就是要在正房當中過夜,以便主子隨時吩咐,不至於屋子裡頭沒人伺候。
蔣佳月眉頭頓時皺的更緊。
雖然念波說不用她伺候貼身的,平日裡也會多幫襯一些,可值夜卻總歸是繞不過去,總不能夜夜叫念波熬著吧? 自然以往陸長風身邊還有小廝隨時值守,但聽念波的意思,怕是江陵這段日子只有她們倆人。
不過,即便是大戶人家的主子,睡覺也會穿單衣的吧?不至於赤身相對,尚算可以接受。
“我知道。”
蔣佳月掩了擔憂,手腳麻利地起了床準備當差去,“留就留罷!” 誰讓自己拿了人家那麼多月例呢,從今兒開始,她便要踏踏實實做個使喚丫鬟! 總有一日,她還要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