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做啊,”謝南庭笑了笑,又問了一遍,“你想吃什麼?”
“我點個外賣就行了,”宋照水哪兒敢麻煩他,婉拒道:“不用麻煩。”
“不麻煩,”謝南庭看起來挺開心的,“我也沒吃呢,正好。”
他的架勢就是要往外走了,宋照水攔不住,只好說:“你要去酒店的廚房嗎?我和你一起去。”
她要是坐在房間不動,等人做好飯給她送過來像什麼樣子?雖然謝南庭很有可能挺願意做這事兒,但是她自己心裡過意不去,匆匆抓了個一次性口罩,準備和他一起走。
謝南庭伸手:“分我一個口罩。”
他剛剛以為自己不用猜回廚房,甩手就把口罩給扔了。
這回一去廚房,後廚的幾個大廚看見他,還笑著打招呼:“又回來了啊。”
謝南庭淡淡地“嗯”了一聲,對著宋照水說:“要不,你還是回房間等我吧?”
廚房也沒什麼好玩的,人多手雜,到處搞不好還會被燙到。
兩人不住一間房,他倆心裡清楚,可是別人不知道。聽謝南庭這語氣,幾位大廚還以為兩人是情侶,有人開玩笑說:“你男朋友心疼你呢,快聽他的話回房去吧。”
酒店的廚房自然不輕易外借,謝南庭多付了錢。一開始幾位大廚心裡都有一種私人領地被人佔了的感覺,對他頗為排斥。後來發現人就用一個灶臺,專心做自己的東西,不吵也不礙事,竟也接受了。
宋照水尷尬地笑笑,也懶得解釋。他們說話的內容的確容易引人誤會,不過還好他們也不認識自己。
謝南庭見她不走,只好說:“那你坐在那不要動。”
他指了指角落的一個小馬紮,那地方既不會礙事,也不會被熱油濺到。
宋照水已經拿起了幾個西紅柿丟進水池裡,對謝南庭笑了笑,開始洗西紅柿:“我們做個西紅柿炒蛋吧。”
從某一點上來看,她和謝南庭還挺相似的。都是固執的人,謝南庭是直白明確地表示我要做的事你不可以阻攔,而宋照水則是在被阻攔的時候笑著說出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謝南庭被這一記軟軟的拳頭打得快要飄起來,什麼行不行,好不好,全都拋在腦後:“我來打幾個雞蛋。”
胖大廚暗自搖搖頭,嘀咕了一句:“原來是個耙耳朵。”
油進熱鍋,刺啦一聲響,再倒進食材,香味就飄了出來。
塵世的煙火香氣,一下子吹散了宋照水腦子中那些擾人的煩憂。
沒有什麼比煙火氣息更真實了。
這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她就生活在這世界裡。
謝南庭背對她,動作嫻熟地翻炒。蛋是他打的,西紅柿也是他切的。
本來宋照水也切了幾片,她自認為切得還算好,旁邊謝南庭看了她好幾眼,欲言又止。最後她把刀放在一邊,輕飄飄地說:“嫌我切不好,直說啊。”
謝南庭見她放下刀,眼疾手快地就要去拿,再一聽這後邊的話,手停在空中,吶吶地說:“沒,沒有的事。”
他心裡也覺得奇怪得很。面對別人時,只一個眼神,他就能知道對方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可是面對宋照水時,他的這項功能好像退化了。
宋照水“嗯”了一聲,洗了洗手,也沒看謝南庭一眼。
謝南庭這才慌忙道:“沒嫌棄你切得不好,我,我就是怕你切到自己的手嘛。”
胖廚師又叨叨了一句“耙耳朵”。
彷彿討好般地,謝南庭把下道菜要用的苦瓜塞到宋照水手邊:“你可以幫我洗洗這個。”
這是把她當成在廚房裡搗亂要幫忙,不讓幫忙還生氣的小朋友了,宋照水簡直要笑出聲:“好。”
做飯的中途,宋照水出去接了個電話。
胖廚師見她一走,就對謝南庭說:“ 小夥子對媳婦挺寵啊。”
謝南庭搖搖頭:“她不是我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