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已經被破門而入屠盡滿門。而魏府……
對了,魏府是安安生生一點事都沒有。
林鈺抬頭看了看厚重的城門,忽的道:“這種局勢,城內如果有奸細,便不好了。”
太子白皙的面板在晨光中微微有些紅潤,“奸細,你是說魏氏嗎?”
林鈺微微笑了笑,坐下來一手支起腦袋,一隻手在桌案上輕磕,用略帶威脅的聲音道:“所以太子殿下一開始是準備替魏氏遮攔的吧,畢竟魏青崖是給太子殿下做事。”
太子的眉毛微微揚起,哈哈笑了,“本宮可從不徇私枉法。”
轟隆隆,外面響起石塊砸落在城牆上的聲音,偶爾能感覺到屋頂搖晃。
角樓裡兩人卻輕松談笑。
過了一會兒,屋頂不再抖動了。民夫散勇們呼呼啦啦跑到城牆上去,把被砸傷的兵士抬下來,把被砸歪的旌旗扶正,把爛了洞的路面支上木板。力氣大的,把那石塊合力滾動到城牆邊去。
林鈺拍了拍手站起來,“好了,趁著不再落飛石,我去一趟魏府。”
並不說去做什麼,也不擔心太子殿下懷疑她通風報信。
太子站了起來,“戴上你自己的護衛。”
“不用了,”林鈺臉上幾分輕松,“殿下坐鎮葉城,就是可頂萬軍的護衛。”
太子嘴角揚起,開心地笑了。
眼神閃亮,如孩童一般。
……
……
洛陽府尹鄧通,今日沒有釣魚。
不僅沒有釣魚,他甚至覺得,自己後半輩子都不能釣魚了。
因為眼下的事如果不能處理得當,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得吊死在府門前。不知道皇帝陛下能不能容他屍身完整。
此刻他正等在河南道節度使陳程官邸的抱廈內,出了一臉的汗。
他品級比陳程低,算作下屬。可是如今卻不顧身份,一邊踱步露出些不耐煩的情緒,一邊忍不住催了管事一遍又一遍。
那管事顯然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地方官,竟然敢催促掌管河南道兵馬大權的節度使府衙內管事。所以他如今已經懶得搭理鄧通,不僅不搭理,還準備有機會了在節度使面前好好說幾句鄧通的好話。
鄧通大概等了一個時辰,左右見不到陳程。事情緊急,他無奈間已經決定硬闖官邸。
忽的一個洪亮的聲音道:“鄧府尹今日怎麼如此空閑?洛河裡的魚被府尹你釣完了?”
聲音裡三分打趣七分嘲弄。
陳程的影子終於在窗前閃過,又走兩步,到了門口。
鄧通再顧不得什麼,急走幾步跪了下來,“陳大人!求陳大人救命!”
陳程站在門前臉色一白,淡淡道:“朝廷命官怎可如此言語無狀,到底出了什麼事?”
鄧通哭喪著臉,“不知道哪裡來的近萬兵馬,把葉城給圍住了!”
陳程高大的身影在門口微微停滯了一下,接著慢慢走進來,把鄧通拉了起來。
“你慢慢說。”他臉色好轉,“說清楚了,本使才好幫你解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