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冷笑。
當著不說,卻讓竇德玄來說,這是在做什麼?
避嫌?
屁大的人,也說什麼避嫌!
眾人誇讚著這個主意。
李勣依舊打盹。
一個內侍進來,“皇后,右金吾倉曹參軍楊行穎有急事稟告,文書就在此。”
邵鵬過去接了過來,檢查一番,隨後遞過去。
這等不經過門下中書就進宮的奏疏屬於違規,但武后面無表情,兩高官官也只能裝作沒看到。
只是看了一眼,武后抬眸道:“此事重大,請了陛下來。”
眾人悚然而驚。
連沉浸在花錢消災的樂趣中的李義府都忍不住問道:“竟是如此大事?還請皇后告知。”
武后看了他一眼,漠然道:“且等陛下來了再說。”
李義府心想會是何等大事?
對了,今日賈平安本該上朝的,為何不來?
難道是……
李義府又想到了最近宮中的暗流,皇帝病情纏綿,無法視朝。太子漸漸成長,誰來監國?
皇后和太子之間遲早會爆發衝突,這是李義府的判斷。
賈平安站哪邊?
他是太子的先生,在太子的身上傾注了無數心血,豈能坐視太子被邊緣化?
可皇后是他的阿姐,姐弟二人多年來相互扶持,情誼深厚,讓賈平安反對皇后監國他也不忍。
莫非是他做出了選擇?
可也不至於驚動皇帝吧?
李義府試探道:“皇后,趙國公前陣子在算學一番話,很是跋扈,跋扈倒是不打緊,年輕人嘛!可他言語間卻把新學比作是自己的私產,臣覺著……怕是不大妥當。”
皇后若是厭棄了賈平安,這番話就是助攻。
許敬宗大怒,“小賈分明是在撇清自己和新學的關係,在你的口中卻變成了居心莫測,欲行不軌……老狗!”
他挽起袖子大步走來,手中的笏板看著頗具威脅。
“賤人!”
李義府和他是死對頭,冷笑道:“賈平安口口聲聲把儒學貶低到了泥地裡,這不是居心叵測是什麼?”
賈平安那番話傳出來後,長安城中無數人勃然大怒。
但凡有些出息的官員,或是權貴們,他們讀的大多是儒學。國子監裡多年來出了無數學生,學的依舊是儒學。
可那日賈平安在算學的一番話中把儒學說成了一門輔助型的功課,而新學卻變成了主要學科……
也就是說,但凡是儒學出身的都成了輔助型人才。
多少人咆哮著要和賈平安不共戴天。
多少人喝的醺醺然,發誓要弄死賈平安。
但也有人站出來聲援賈平安,其中竟然有國子監祭酒王寬。
按照王寬的說法,在新學出現之前,儒學自然是唯一的選擇。但新學出現之後,儒學的缺點顯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