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看了段出糧一眼,搖頭,“情志受損,性子大變,若是不改,早晚會出事。”
蘇荷看著他,顫聲道:“孫先生,你這是……你這是去何處?”
孫思邈捋捋鬍鬚,“你這個小娘子會說話,一番話讓老夫心中不安……這便進長安去看看。”
蘇荷喜極而泣,“孫先生……”
孫思邈笑道:“好與不好,老夫不能斷言。”
被他叫做小娘子的蘇荷連連點頭。這一路她急匆匆的,此刻累到了極點,卻不肯說。
……
長安,賈平安依舊不醒。
衛無雙有些病急亂投醫,長安但凡有些名氣的醫者都被請了來,可最終都搖頭離去,給再多的錢也不敢出手。
高陽要爆炸了,令人懸賞不說,還令人去洛陽尋訪名醫。
宮中,武媚焦躁不安。
“為何還不回來?”武媚冷冷的道:“邵鵬辦事不力!”
周山象心想那位孫先生連皇帝的召喚都能找藉口拒絕,邵鵬去了有何用?
李弘上課也沒了心思,先生已經多次呵斥了,可他卻依舊如故。
“太子可知頭懸樑,錐刺股嗎?先賢求學艱難,可求學之心卻堅若磐石。陛下為太子尋了許多先生,對太子寄予厚望,為何頻頻走神?”
李弘懨懨的搖頭。
先生抬頭,對曹英雄和郝米可就沒了那等寬容,厲聲道:“你二人既然陪伴太子讀書,為何神不守舍?”
兄長不好了……
曹英雄想到了這個,他霍然起身,“我要告假。”
他拱手,也不等同意就走了。
先生氣得七竅生煙。
郝米心中難受,但他卻沒辦法告假。
李弘起身,“孤有事,今日告假。”
先生氣得倒仰,一迭聲道:“去稟告陛下,去稟告陛下!”
李治得知後也只是默然。
先生氣苦,就問了郝米,“這是為何?”
郝米說道:“賈郡公病倒了。”
李義府今日有事求見皇后。
武媚神色平靜的處置了他的事兒,李義府按理該告退,可他卻欲言又止……
以往若是如此,皇后定然要問為何,可今日皇后只是漠然。
皇后這是為了賈平安而心情不好……李義府笑道:“臣聽聞賈郡公重病不起,皇后這般憂心忡忡……臣擔心吶!”
武媚淡淡的道:“你在擔心我……還是在竊喜?”
李義府:“……”
他脊背發寒,趕緊行禮,“臣和賈郡公是有些衝突,可不至於為此幸災樂禍。臣更擔心皇后憂心忡忡,有損身子。”
武媚冷冷的道:“你若是有心,便去請了名醫來,若是無心……我的身子無恙,能活的比你等都長!”
弄巧成拙了……李義府趕緊告退。
出了大殿後,他假裝受不住陽光直射,就側身眯眼看了殿內一眼。
皇后站在那裡發怔,她緩緩伸手把頭上的髮簪拔下來,仔細看著,竟然像是在回憶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