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課結束後,趙巖說了陳繼東的那些話。
“學問無高低貴賤之分。”賈平安淡淡的道:“不過這等話題不該你們討論,明早我去一趟。”
第二天早上,賈平安跟著趙巖去了陳繼東家。
“趙巖,這是你兄長?”
程瑜看到神色從容的賈平安,有些有豔羨。
趙巖搖頭,“是先生。”
這便是武陽伯?
程瑜拱手,“見過武陽伯。”
“這裡是學堂,不是官場,無需如此。”
賈平安很隨意的和他們說了幾句話,陳繼東來了。
“你是……”
賈平安拱手,“賈平安見過陳先生。”
陳繼東的眼中多了警惕之色,“武陽伯來此何意?”
這人好像有些怕我?
賈平安心中微動,“還請借一步說話。”
陳繼東點頭,“如此便在外面。”
二人出去,學生們擠在窗戶邊看熱鬧。
“我晚些還得去百騎有事,那麼簡單些,陳先生認為新學有何不妥之處,只管說來。”
今日賈平安沒告假,晚些回去明靜那邊娘們定然要嘀咕什麼遲到。
陳繼東冷笑道:“武陽伯這是來找事的嗎?”
這人腦補太多了……賈平安笑道:“我只是想把此事說開,否則趙巖學著也不安心。”
陳繼東淡淡的道:“所謂新學,便是雜學,雜學可在,但只能在下……”
就是做小老弟,不,是做孫子。
儒學是老子,新學是灰孫子。
這些人哪來的自信?
陳繼東說了一堆。
賈平安微笑道:“新學可曾危害江山社稷?可曾讓人走上了邪路?可曾害了民心?”
這個……
陳繼東想了想,“並無。”
“那麼……”賈平安認真的道:“儒學害怕新學作甚?”
陳繼東面色漲紅,“儒學並未懼怕新學。”
“那何必屢屢說新學乃是什麼刀下亡魂?”賈平安覺得這些人就是不自信,“若是自信儒學能碾壓了新學,那便去碾壓。新學既然無害,為何不能存在?難道學問的存在與否,還得看儒學的眼色?”
陳繼東深吸一口氣,“新學干擾了儒學。”
“這便是不自信!”賈平安笑道:“新學在何處?最大的便是在算學,可國子監諸學那麼多學生,算學只是邊緣,忌憚什麼?至於外面,也就是幾個權貴子弟在學。至於民間,賈某也就收了趙巖一個學生,如此……儒學在害怕什麼?”
陳繼東的嘴唇動了動,“……”
他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了,只能負手而立,保持尊嚴。
是啊!新學無害,又不會蠱惑人心去幹什麼壞事兒,又不會鼓動百姓放棄什麼帝制,壓根就沒涉及政事,那儒學為何害怕呢?
“這是不自信!”
賈平安頷首,然後衝著教室那邊笑了笑,拱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