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碩自然是要高人一等,所以有人就給他打小報告,想討好他。
嚴碩抬頭,皺眉道;“做事!”
“是。”
……
掌固就是最底層的小吏,看管倉庫,外加打雜。
倉部有四個掌固,閒暇之餘,大家都在歇息閒聊,只是裡面噼噼啪啪的算盤聲有些吵人。
“這人……核算和他沒關係,他偏生要算一遍。你說他是鑽營吧,可這人見到郎中都是木訥的,真是奇怪了。”
“何止奇怪?昨日用飯的時候,有人吃剩下一半,你沒見他的眼神,悲痛欲絕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眾人不禁大笑了起來。
三日後。
嚴碩等人把百官祿米的賬目做出來了,向長林召集小吏們議事。
“此次核算及時,尚書說了,倉部得力,做得好!”向長林笑吟吟的,才將得了楊纂的誇讚,讓他的心情極好。
嚴碩起身道:“某一人哪裡能做得過來?都是大家的功勞。”
官場上最忌諱的就是吃獨食,功勞人人有,花花轎子人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王道。
小吏們都面露微笑,知道今年算是過關了,年底弄不好會有些獎勵。
向長林誇讚了他們幾句,正準備讓各自散去,就見楊德利在糾結猶豫,然後起身……
“向郎中,某這裡……”楊德利拿出了一本賬簿,“某這裡發現了些不對勁之事。”
向長林哦了一聲,“是何事?”
嚴碩的面色陰沉了下來。
那些小吏的面色也不大好看。
大家剛被上官誇讚,你就冒出來說什麼不對勁,這是給人添堵呢!
楊德利翻開自己做的賬簿,“向郎中,某發現百官的祿米損耗不對!”
向長林嗯了一聲,有些漫不經心的道:“哪裡不對?”
倉庫保管都有損耗,這個是常識,戶部的損耗一直都維持在一條線上,很穩定。
楊德利說道:“倉庫裡的糧食損耗多發生在翻曬、出入運送之時,可某發現,損耗卻高了些,祿米倉的損耗每年要多出三百石,這不對!”
三百石……
每年要發出去的糧食那麼多,這個真心不是事啊!
嚴碩起身道:“祿米倉的損耗近二十年一直如此,哪裡不對?你剛到戶倉部,什麼都不懂,多學,多問才好,莫要多事!”
他說的很客氣,但楊德利卻梗著脖子道:“那是三百石呢!夠某吃幾百年的糧食,這怎能說是多事?”
嚴碩面色沉凝,“坐下!”
他在倉部隱隱有諸吏之首的威勢,所以隨口輕喝,連向長林都微微頷首,表示讚賞。
二十年未動的東西,你楊德利才來倉部多久,竟然就要尋事,這不是吃飽撐的嗎。
楊德利卻不肯坐下,揚著賬簿說道:“某是農家出身,家裡每年都存糧食,損耗多少某一清二楚,這三百石多出來的損耗,要彎腰種多少地?某不懂那些大道理,可……某就見不得糧食被耗費,某見了……心疼!”
原來他不是想挑戰某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