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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曾經想過, 或許這幾本書,都是夫子寫的,只是曾經的那個諸葛臥龍, 早就成了無名氏。
四試的題目聽說是諸葛青雲的傑作,我有些把握不準,他出題,一定是非常熟悉夫子的秉性,萬一兩人為了陳年舊事, 故意將題目跑偏, 那我這些日子看的書,似乎都白費了。
臨考前一天,按照慣例,眾多考生前去考場熟悉環境,柳素跟我分在了一個考場,陳棉沒去, 蘇賢汝也沒去,我迷迷瞪瞪走了幾圈, 覺得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作弊不可能, 上頭看得一清二楚, 還是老老實實的好。
沒有人能料到今年的考題這樣別出心裁, 拿到試卷的那一刻我聽到很多人倒吸一口涼氣,我卻萬分欣喜。
不少題目都是夫子講過的,而且最後的一題更是我極為熟稔的, 關於《法華經》的一段品讀,當年打掃藏經閣,沒少看經書,《法華經》是被普仁師太講過最多次的,每一段每一篇賞析,我都歷歷在目。
如此順暢,其實更讓我心中不安,諸葛青雲在濰州的時候,明明跟夫子相看兩厭,可他出的題目,卻道道對口,似乎他很是瞭解我的經歷,整份試卷,更像專門給我出的。
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了,也許是夫子的面子在,不管怎麼樣,兩人還是親兄弟。
連考兩天,第二天關於本朝朝堂之上一些事情的分析,也是夫子野史中談論過的,我這些日子沒做旁的事情,翻來覆去叨唸了好幾遍,下筆十分流暢,可是心裡卻始終不安。
也許是我想多了,可是越順利,我總覺得前面似乎有一個巨大的陷阱正在等著我,等我興高采烈的一頭紮進去,永不翻身。
這個想法一直到我考完的那一刻,都在心中徘徊,柳素喊我去消遣,我也無意,有什麼不對勁,可是在哪裡,又說不清楚。
考場上我沒看見蘇賢汝,卻在最後一天看見了陳棉,蘇賢汝避開我們宋家單獨進京,難道在最後時刻放棄前程?
這幾日因為科考完畢的緣故,長安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中大多都是來京的考生,青衫布衣,一改往日緊張惆悵的神色,反倒都輕松自在了許多。
街旁巷道,堆著掛著各色各樣的燈籠,形狀出奇,色彩各異,有小兔燈,雄雞彩燈,虎燈,一旁的護城河裡,飄滿了祈福還願的荷花燈,黑漆漆的水面,被一盞盞暈紅的燈籠點亮,猶如滿天的繁星,神秘而炫麗。
我跟那路邊的小販討價還價了一番,買了一盞荷花燈,轉身走向護城河,低頭一摸錢袋子,還是被賊人光顧了,當初陳棉砸我的那幾個金子,都不見了。
算了,本來就是不義之財,散了便散了吧。
我蹲下去將那荷花燈小心翼翼的放進水裡,又雙手合十,想起蘇繡,宋之書,還有宋婉,連忙祈求他們能夠平安健康,惟願宋家早日洗雪冤屈。
後來我還想多許幾個願,那荷花燈卻好似嫌棄我貪心太過,早早飄遠了。
剛想起身,後面不知為何烏泱泱湧來一堆人,許是少爺我蹲在那裡太不起眼,幾只腳過來,我便栽進那護城河裡了,夏日炎熱,可這護城河的水真涼,直入肌骨。
我胡亂拍打著水,想跟岸上的人求救,那一群黑壓壓的人,在那鬧著,叫著,好似根本看不見我,完了,難道我命該如此,當個喝飽水的鬼嗎。
可這護城河的水太涼了,我有些後悔沒有穿得好看點,起碼在死之前能穿上一次女兒裝,可惜看起來不太可能了,我那腦袋一沉一浮,整個身子在水裡晃晃悠悠,找不到一絲可以抓住停靠的東西,心底裡蔓延出的恐懼跟對岸的那片繁華相應相對,那一刻,我很想長陵城,很想普賢寺,我不想客死異鄉,於是我又拼盡全力呼喊了幾聲,更多的河水灌了進來,卡在嗓子眼裡,好難受。
護城河的水一直往下游漂,我像個人皮筏子,就在這時,我看見明晃晃的燈火下,一個人迅速扔掉手裡的兔燈,飛身撲進河裡,謝天謝地,總算有人來了。
他遊得很費力,大約我漂的太遠的緣故。
模模糊糊中,我看見他帶了一副白色的面具,勾起的眼角,笑靨如花的嘴唇,畫得很是生動明豔,他一把拉過我,將我攜在臂彎裡,另外那隻手奮力劃著水,他全身都跟著濕了,我湊上前,想湊到他臉上看個究竟。
那人低聲壓抑道,“想活命,趕緊閉上眼睛,別出聲。”
這還了得,關乎生死的時候,我總是特別聽話。
後來裝死變成了真暈,我像一條魚一樣,被勾著一直游到了下游的一個地方,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山洞裡。
柴火燒得正旺,那人背對著我,他身形瘦弱,頭發烏黑如墨,就算全身濕透,就算他還帶著那面具,我仍能認出他是誰。
“謝謝你。”我剛說了一句話,就忍不住咳嗽起來,這護城河的水,真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