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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樾言定定地站了一會兒,隨即木然道:“你自己整理了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這批彩禮的去向?”
我頷首道:“自然是知道的,說是孟鬱景的表妹要嫁到北方去。”
“嗯。”沐樾言淡然應了一聲,擺出一副無需多言的表情。
“嗯個什麼嗯,人家姑娘嫁人,你跑去翻箱子做什麼?”我催促著問道。
他摁了摁眉心,顯然是拿我沒有任何辦法,便如實道:“……孟鬱景把表妹嫁給身在北域的謹耀侯,實則是在籠絡他的勢力。”
“這樣做的含義太明顯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我扁嘴道。
沐樾言見一兩句話並不能成功地敷衍我,只好繼續道:“若是要順利地達成共識以便聯手,他們二人之間必然有秘密往來的書信、信物等一類東西,這麼說你明白麼?”
“這樣啊……”我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你是說,他們為了掩人耳目,會不斷變更通訊的方式,其中就有可能藏在這批彩禮裡?”
“是,不光是書信,孟鬱景甚至有可能借此機會私下運輸微型兵器,比如各式各樣方便攜帶的暗器。”他嚴肅道,“我此次來孟府,一來是為了打斷這二人的聯系,二來便是為了查探孟鬱景府中各類兵器的私藏點和數量,然後悉數上報。”
“好吧,我明白了。”知道真相的我倒也不再胡攪蠻纏,乖順地挪到邊上讓出一條路來,任由沐樾言小心翼翼地掀開地上的木箱,一個一個地仔細檢查。
然而翻了許久似乎都一無所獲,沐樾言的眉頭便皺得更深了,最終索性將所有木箱都合上,一個人默不作聲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見狀我亦是偏過頭思考了一小段時間,而後便毫不遮掩地向他表達了我的個人見解:“阿言,不論是書信還是武器,都不一定是流動的。”
沐樾言聽罷若有所思道:“是有這個道理。”
“一直拘泥於進出往來的東西,反而有可能會忽略一些一成不變的事物。”我繼續道,“如今孟鬱景暫時不在府中,興許書信一類的東西會有存稿。”
“知道了。”沐樾言凝聲道,“時間不多了,我得繼續去找。”說罷不假思索地便要離開。
我瞧他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從沒停過轉,有些詫異地問道:“這就要走了,不休息一會兒嗎?”
他低聲道:“嗯,你自己小心。”
下一瞬,淡然無波的聲線猶在耳邊,那抹沉寂如夜的黑色身影已然縱身躍至側後方的屋頂上,像是忙於遷徙的飛鳥一般,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望著沐樾言疲於奔命的背影,我心裡頭有點不是滋味。明明是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卻把自己當機器使,一天到晚忙到了頭連覺都不睡一個,怕是將來要成神仙。
而我顧皓芊自然是不會甘於現狀的,瞅著身邊一起工作的人們都跑去偷懶了,我才不會像個傻子一般任勞任怨地接著幹活。想來周圍也沒人盯著,索性把手裡的厚冊子“啪”地往地上一扔,末了還不忘神裡神氣地甩甩手——而後便大步流星地逃離了現場,連頭也不回一下。
至於回到哪兒去,我亦是猶豫了好一段時間。我這樣一個尷尬的身份,若是到處亂跑撞了一些別的冤大頭,怕是要被生吞活剝得連骨頭都不剩。腦中掙紮著切換了無數方案,最後想著我既是作為“堪花兒”才有機會潛伏在府中,那麼就這樣假扮成堪花兒演下去也是無妨。
然而一路小跑至樓頤居住的小屋面前,我卻躊躇地止步於門口的臺階上,不知是否該繼續前行。
望著從木雕窗內緩緩透出的暈黃燈光,要說我心裡一點害怕都沒有的話,那是不可能的。我雖然是個半吊子大夫,但並不是傳說中的菩薩在世,在面對一些明顯失常的人和物時,由內而發原始的恐懼是無法剋制的。同時,以訛傳訛亦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縱然我清楚地知曉樓頤身上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傳染病”,可經由眾僕人們嘴中所傳遞出來的嫌惡情感,是很難以從腦海中抹除的。
就在我為該不該推門進去而遲疑不決之時,這久經風霜的小破門卻“吱呀”一聲自己開啟了。
順著夜色與燭火相交融的光影,樓頤那枯瘦的身體步履蹣跚地邁了出來。像是一百年沒有見面一般,她褐色的眼底噙滿了思緒萬千的淚水,沒走兩步便朝我撲了過來:
“堪花兒,我的堪花兒,你總算是回來了!”
我摸了摸頭頂具有象徵意義的小秋菊,有些難為情道:“是……我回來了。”
“廖嬤嬤沒對你做什麼吧?”樓頤擔憂道,“她上了年紀,可兇了。”
“沒有,沒有。”
樓頤聽罷眉頭一舒,連連拉著我進屋坐下,又是扶椅子又是關門的,末了竟還要伸手替我倒茶。
這一連串動作看得我心上一驚,忙截住她的手道:“樓夫人,可別這樣,我自己來。”
樓頤笑盈盈道:“無妨,堪花兒待我好,我自然也要待堪花兒好。”
我虛虛接過茶壺掂量了幾分,卻發現是沒水的,便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邊,試探性地向她套話道:“再怎麼好,我也只是個丫鬟,怎麼能讓主子倒茶?”
樓頤蹙了蹙眉,有些疑惑道:“堪花兒,你出去一趟怎麼變得生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