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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須臾,那縈繞於耳的嘈雜聲響還未完全褪去,一抹無法言說的寒意便不經意地自周身幽幽湧了上來,待到有所察覺之時,額角已然浸出了數滴冷汗。我猛地抬起了頭,神色緊繃地仔細環視身側一週,果見那圍繞眾人的四面高牆之上,倏然冒出了一團又一團黑壓壓的詭影,心下不由得生出幾分倉惶,忙輕輕扯住沐樾言衣角道:“阿言……”
“別慌,來我這裡。”沐樾言謹慎地掃了一眼周遭形勢,略向後倒退幾步,緊緊拽住我的胳膊肘道,“孟家援軍的到來是註定的事情,段琬夜早就預料到了。”
眼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人影一個接一個地自圍牆外迅速探出了腦袋,我的心髒便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來,那由內而生的畏懼感使得我連說話時都略略犯起了結巴:“……這,這麼多人!你們出發的時候真的有掂量過對方的數量嗎?”
“撤退的路線自然是有的。”沐樾言沉聲道,“只是……”
“只是什麼?”
“沒什麼。”他搖了搖頭,凝視我道,“那日在孟府地底下,我曾交予你的一小份書信,你現在可有帶在身上?”
“誒?”驀然被轉移了話題,我愣了半秒,隨即拍了拍胸脯道,“在這兒呢,放的好好的。”
“嗯。”沐樾言微微頷首,緩聲道,“……過些日子它自然會派上用場,你一定要仔細收著。”
話音未落,不等我再去問些什麼,方才還隱匿於圍牆邊界處的幾團黑影,少頃之後已經是紛紛攘攘地站起了身來,一一朝我方這群忽闖孟府不速之客投來了兇悍無比的眼神。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個個身披黑甲,手持重弓的威猛壯漢,便是孟鬱景手下統領的一部分精英士兵。細細打量一通,他們無論是身形還是穿著,都要遠遠勝於方才實戰經驗匱乏的孟府守衛,如今若是想要拼盡全力與之一戰,怕是會瞬間被磨得骨灰都不剩。
那被段琬夜等一眾人壓制在側的孟鬱景見援軍抵達,眸中火光駭然更盛,頓時深深撥出一口氣來,以丹田之力嘶聲吼道:“持弓——持弓!闖入府裡的這群雜毛野狗,一個都不能放過!”
一聲近乎瘋狂的喝令之下,圍牆邊的諸位精兵將士立馬做出了整齊劃一的反應,毫不猶豫地拉開了架勢,以手中弓箭對準了高樓內外奮力廝殺的人們。
段琬夜見狀哪能善罷甘休,他斜眉一挑,揮手握起那沾滿血汙的銀白長劍,直抵孟鬱景心脈處道:“誰敢放出一支箭來,我現在便要了你們將軍的命!”
遠處將士們聽罷頓時面面相覷,怒目圓睜道:“混賬東西!連將軍也敢碰,腦袋不想要了嗎?”言罷紛紛退後幾步,憤然將手中長弓緊緊拉住,只需輕一鬆手,便能瞬時放出一陣淩厲劍雨,將身著貼身薄甲的我方殺手給射成一灘血泥。
段琬夜細眸微眯,手中長劍不由更貼近了孟鬱景幾寸。高昂起了傲氣逼人的腦袋,他狠狠向眾持弓將士威脅道:“我說了,誰敢放,你們將軍立刻便會成我劍下亡魂!”
“段琬夜,無恥小人,盡使些陰毒手段!”孟鬱景被他和薛臨同時壓制於牆邊,身上已然被颳得傷痕累累,一動則牽痛全身,現下也只能怒得雙目通紅,嘶啞著喉嚨放聲咒罵。圍牆上方紛紛拉弓的諸位將士見著此情此景,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便只得稍稍鬆了手中蓄勢待發的弓弦,亦是不約而同地高聲痛罵道:“竟然以將軍性命來脅迫我們,果真是一群膽大包天的狡詐野狗!”
不過罵歸罵,威脅歸威脅,當今形勢本應是刻不容緩,然而因著敵我雙方均攜了把柄在手,便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短暫的僵持。
而同時位於眾人頭頂上方的沐樾言則腳步微偏,仔細觀察了眼下情形,似乎並不為樓下對峙的一眾人所動,而是默然將我輕拽至他身側,低聲道:“走,這裡太過顯眼了,我們下去。”
我見他目光始終遊離於戰場之外,似是略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禁呆若木雞地問他道:“下去?下到哪兒去?”
“二樓,那個沒人的地方。”他淡淡瞟了一眼圍繞於周身的十來位持弩同伴,旋即二話不說,拉著我便朝高樓二層那極為隱蔽的欄杆口處迅速走去。期間有眼尖的人見著他有異於群眾的行動範圍,連忙嘴碎著詢問道:“沐公子這是去哪兒?眼下情況如此緊張,我們可不能沒了你的指揮啊……”話未說完,沐樾言已是冷淡地望了他一記,漠聲應答道:“圍牆內外皆是弓手,如今若還是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他們視線之內,豈不是自尋死路?”
一番簡單明瞭的話語說得甚是在理,那人聽了立馬悟出其中深意,便也顧不得追究沐樾言接下來的去處,轉而對尚在屋道:“我們的行動相對自由,趁現在趕緊分散開來,躲到弓手看不見的地方,再借機行事!”
這一番超過原意的幡然頓悟固然是對當前戰況所下達的最佳指令,然而我卻覺察出沐樾言方才那一串話中所包含的大量應付之意,加之如今瞅著他眉宇間略有些微妙的不對勁感,我不禁心生疑慮,壓低了聲音問他道:“阿言,為何要遠離人群,單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