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下身上的鬥篷,等著陳伯把炭盆拿進來。
我捧著他的手呼氣,輕輕揉搓。
他看著我,也不知臉是凍紅的還是燒紅的。
陳伯讓人把炭盆放下就走了,他原還拿了手爐過來,卻沒拿出來。
天權把手抽回去,取了銚子去燒水。
“這個給你。”
我從袖子裡取出一樣東西,手一開啟,變出一株寒蘭,放到案上。
“我瞧你成日往外跑的,竟還有時間養花。”
“這不是我養的,是昨日二哥譴人送來的,我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
他細細地打量那花,隨後道:“這是蘇公子從我這拿走的,還真叫他養活了。”
“那也算物歸原主了。”
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從架子上拿了本書,慢悠悠地看了起來。
我變回狐貍,從他手肘下方鑽進去,跟著一起看。
他順手幫我順了下毛,道:“真暖。”說著便把我抱到腿上。
我道:“小公子膽子可不小啊。”
他笑著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哼”了兩聲就乖乖待著了。
我對他看的書並不感興趣,讀了幾頁後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著。
而他的心思已經鑽到書裡去,沒有理會我。這點倒跟他在天上的時候很像。
就在我快睡著的時候,天權突然說:“近來看你同她處得甚好。等他們走了,你也會跟過去麼?”
我動了動耳朵,反問道:“你是說天心姑娘麼?”
他詫異地看著我,尷尬地笑了一下,繼續看他的書。
我道:“我是來找你的,自然不會跟著他們走。只可惜到時候就聽不了天心唱戲了。”
“我同他們說說,再給你唱一回。”
“真的?”
他點了點頭。
過了兩日,他們還真給我演了一出。
我坐在下面,想著是最後一次了,便看得特別認真,眼睛一直跟著天心轉。
天心也一直看著我,是真的在看我,不是偶然。
陳伯坐在我邊上,眼底流露出欣慰。
我小聲道:“天心一唱戲,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陳伯贊同道:“是啊。”
“你們打算往哪走?”
“香兒那小丫頭說想去蘇州。”
“蘇州好啊,人美水美。”
我覺得江南水鄉很適合天權,有機會我一定要帶他去。
“哦,唱完了。”陳伯站起來,對我道,“香兒他們要在這邊排新戲,蘇公子若想看也可以留下來。”
“嗯。”我繼續在那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