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又來了一回,開了新的方子。
我聽到大夫說,只要出了汗就好了。
等夜裡他睡了,我便跳到他床上去,窩在他邊上,毛茸茸的尾巴直接蓋到他身上。
他低聲夢囈:“就因為一個沈文清,你要同我恩斷義絕?你太叫我失望了。”
“蘇淮,你別走,留下來陪我好麼?”
“......”
他說得含糊不清,我豎著耳朵也沒聽懂他後面說了什麼。
“天權,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他不安,我比他更不安,因為我知道這一刻的他真真實實是天權,不是什麼李子裘。
我蹭了蹭他的脖子,叫道:“天權,你醒醒,我在這,我在這。”
他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被誅仙臺的戾氣千刀萬剮,直至身形消散。
他驚出了一身冷汗,醒來的時候已經把那些夢、那些話忘得一幹二淨。
我化了人形,急忙問道:“你記起我了麼?”
“你怎還在這?”
“你趕不走我的。”
他點了盞燈,起身去櫃裡找了件幹淨的衣裳換上,默不作聲,只當我不存在。
只是身上的鞭痕顯眼得很,與這具白嫩的身子格格不入。
“我先幫你上藥吧。”
“不必了。”
“真是莫名其妙。”
我捏了個定身訣,將他挪到床上。
“瞧,非要我來硬的。”
我那天是帶著藥來的,被他一說便有了脾氣,現在想起來該先給他上藥的,興許這會兒已經好了。
“你再這樣就不怪我要同你發脾氣了。”
我拿了藥瓶給他上藥。仙藥總有仙藥的不同,這藥擦上去是很舒服的,不會有刺痛感,而且好得快。
“舒服吧?”
他想點頭,才想起自己動不了,便“嗯”了一聲。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到李府來?你若真不願意,我以後不來便是了,你別趕我走。”
我以為天權趕我只是不願我看到他在李府的不堪處境。
他不說話。
我道:“我會去臨音閣等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