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那你乖乖聽話。你乖的話,我還給你買。”
他繼續點頭。
唉,帶個孩子還真是不容易。不知天權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麼?
路過臨音閣時,我突然想起天心姑娘,便問長姐:“這幾日你可來過臨音閣,見到天心姑娘了麼?”
“見過了,也沒瞧出什麼特別之處。我看來看去,這天心並不是臨音閣最好看的姑娘。不過我也沒見過她真實模樣,說不準。”
化思又想問什麼,我看了他一眼,他便不做聲了。
我同長姐道:“我覺得天心姑娘很特別,興許是因為她的眼睛像天權的一樣好看。”
長姐問道:“你何時還會看這些了?那你說說,是我的眼睛好看還是天心姑娘的好看?”
“這......不一樣,怎能比?”
“那你又能拿她同文曲星君的比。”長姐嘆氣道,“到底是你喜歡的人,什麼都好。”
原來長姐是不高興我拿天心姑娘同天權比,果真如二哥說的,女人就是醋罐子,連這點小事都要計較。
我原以為只是凡間女子如此,沒想到長姐也這樣,想來天權若真同長姐一處,怕是長姐也要變成那些小家子氣的了。
我笑道:“在我心裡,長姐是這世上最最好的女子,誰都配不上長姐。天心姑娘不過是一介凡人、一個戲子,長姐何必要同她比?”
長姐反問道:“文曲星君也配不上?你又在哄我吧。”
“長姐喜歡誰就只有誰配得上長姐。”我道。
我以前一直覺得沒人配得上天權,但其實比天權厲害的人多了去了。後來我覺得大抵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而是因為我怕天權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我便不能繼續在他的玄冥宮賴著了。好在天權不能動情,我無需擔心這些。不過現在長姐若真能同天權在一起,我興許也會歡喜吧。
自打我從青丘回來之後,我發現天心姑娘再也不看我了。
我看了眼坐在對面的長姐,問道:“真是奇怪,天心姑娘怎看都不看這邊一眼?”
長姐飲了口茶,淡淡道:“興許是誤會了什麼吧。”
我立刻心領神會。
天心姑娘莫不是以為長姐是我的什麼人,所以才這般冷冰冰的吧?難道她真的喜歡我麼?
我又喜又憂。
長姐問道:“你怎這副表情?”
我苦惱道:“長姐,你說天心姑娘會是我的良緣麼?以前我並不覺得她如何好,但自從上次她替我擋劍後,我便越發想知道她究竟是何模樣。可我又覺得我並沒有喜歡上她。”
“那你該去找月老,問問這天心姑娘的紅線是否牽在你手上。又或者去三生石上找找你二人的名字。”
說到這我便來氣,我道:“司命說了,我的名字是在溫恆邊上的,月老也說過,我牽著溫恆的紅線。因他們這麼說,我卯足了勁對溫恆好,心裡也只想著溫恆,到頭來非但我和溫恆沒有結果,反倒還把天權惹急了。這麼看來,月老的姻緣譜並不準,倒像是在捉弄我。”
長姐看到我這憤然模樣,掩面笑道:“這你可是冤枉月老了。月老只能管凡人姻緣,你這神仙的姻緣他哪算得準。”
這確實不能怪月老,若真要算起來也該怨天權從中作梗,平白在我和溫恆中間添了那麼些曲折。
不過我並不知情,所以一直以為是月老的三生石不靠譜。
這神仙每三萬年一小劫,九萬年一大劫。
我雖也歷過劫,但無非是天雷劫之類的、靠勤修法術便能熬過去的劫難,況且還有天權替我擋著,卻從未經歷過情劫,除去此前同溫恆那段荒唐的緣份,便再無其他,故而對世間男女情愛之事並不瞭解。
相比之下,長姐和二哥都是歷過情劫的。
這情劫既是劫,便註定它是不會有善果的,所以神仙在經歷情劫之後會喝下孟婆湯。
一來,這天宮的神仙不能動凡情,是極少有歷情劫的,便是有也因不得以凡情自縛,故而要喝下孟婆湯;二來,凡人壽命短暫,而神仙卻有無窮盡的生命,既不能長相廝守,又何苦記著亡人折磨自己;若有兩者皆是仙人的,也會因為這情劫太苦太痛,不願記得。
他們都說苦,寧願多來幾次天雷劫也不想歷一次情劫,可我倒是很想經歷一次。左右我的情是牽在溫恆處的,雖說我同他未能有何因果,但也斷不會再同他人有何刻骨銘心的情了,興許唯有在情劫裡能體會一遭。
古人有雲,只羨鴛鴦不羨仙。我想這情劫縱使再苦,也定有千百倍的甜值得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