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漆黑而潮濕的地下室,其上溝壑不平,地面不知附著了什麼,原本青色的石磚被浸染作了黑。
而此刻,地下室內正密密麻麻的聚集著近百來名幼童,他們年齡都不過六七歲模樣,面對四下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在場每人臉上情緒不一。
恐懼,害怕,顫抖,強自的鎮定,惟沒有人敢哭鬧……
因為,先一步開口哭鬧的人已經死了。
就在他們面前。
惡心的血腥在黑暗中綻放,溫熱濺染上不少人的臉,滿鋪了面前腳下的溝壑,而腳下的石塊就像是中世紀故事中會食人血的吸血鬼,點點汲取走那縷縷暗色,留下最外的那層,經一晚自然風幹的血腥顯現詭異的黑色,為常年不見光的它們,再添妖冶新衣。
在昨日他們的自我介紹中,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他們雖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有一點相同,他們都是被遺棄進福利院的孩子。
無父無母這一點,在窺不見五指的墨色中無言的述說著,這是他們所有人會被選中來此最根本原因的所在。
就在所有人都神經緊繃到極致之時,黑暗中驀地響起了一聲‘吱嘎’的開門聲,緊接著一道慘白的光自聲響處射進,像是一柄開鋒後,斬破深淵的利劍。
突如其來的聲音與光線讓神經久繃的眾人若被驚嚇到的鵪鶉,驚恐後退的同時,緊閉雙眼的抱著身旁同伴瑟瑟發抖,甚至於失禁。
在這小片的燥亂與尿騷味的狼藉中,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在大眾慣性過激反應的襯託下,從而特別的顯眼。
角落,一個瘦的皮包骨頭的孩童,半眯著眸,用著他那雙好看的眸眼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那片強光,似想窺破那中所蘊藏的一切。
而透過一片朦朧的不清,他依稀能看清,那片光源處站著一個男人。
吧嗒,吧嗒,吧嗒——
單調而富有節奏的軍靴叩地聲在地下室中回響,門前的男人背迎刺眼的光線,步步靠近。
終的,他的腳步止於五步開外。
許是感受到了來自角落的那道不明的打量,男人側過了頭。
電光火石,黑暗與光明的碰撞。
那雙冰寒冷漠到沒有任何感情的眸眼,就這麼直直的印入到了角落孩童的眼中。
沒有退縮,沒有迴避,沒有顫抖,孩童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那半眯著的湛藍色眸底深處,甚至流露著一種若狼般死死記住敵人模樣,只待羽翼豐滿後就會一撲而上,將之脖子徹底咬斷的嗜血因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