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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這一天,憋了一肚子火的戴星辰,都沒有找見那個讓他火大的罪魁禍首——喻森雅。他翻遍了整棟房子,找遍了前庭後院,愣是沒瞧見她半點身影。問伍德森一家人,也都是眾口一致:不知道,沒看見,你再找找。真是奇了怪了,她那麼大一活人,能跑哪裡去。
就在戴星辰上躥下跳,試圖揪出她來的時候,我們的喻森雅同學,正躲在那位傳聞中壞脾氣的麥格太太家的庭院裡,逍遙地躺在了搖椅上,肚子上窩了麥格太太家的奶牛貓茜茜。她於是一邊撓著茜茜的脖子,一邊翻著本彼得兔繪本——那同樣也是麥格太太的收藏。
她倒不是為了躲戴星辰,那男生對她來說,還不至於到要避而不見的地步,她只不過,是單純地想要清靜一點罷了。今天是婚禮日,伍德森家會有多忙,多熱鬧,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個什麼忙也幫不上的她,能躲開不去添亂,就已經是在幫忙了。
所以一直到傍晚時分,婚禮開場前,早已在女方賓客區坐定了的戴星辰,才看見那罪魁禍首的女孩子從場外進來。只是原本想要同她說道說道的打算,過了這一天,已經打消了一半,此時再見著真人,那剩下的一半,也跟橘子汽水裡的汽一樣,瞬間消散於空氣中。
她今天穿了件深藍色掛脖露肩長裙,腰線高提,更是顯得腿長。分明是很簡單的剪裁款式,可到了她身上,就是很有範兒。都說人靠衣裝,更多時候,還是衣靠人穿。
戴星辰有注意到,盡管今天是婚禮日,前來參加的賓客們,無不穿金戴銀,彰顯華貴,可那個女孩子啊,渾身上下,除了那枚依舊紮他眼的戒指,還是一樣首飾都沒戴。他可不信她是真窮。
他看著她在男方賓客區坐了下來,遊刃有餘地回應著周圍人打來的招呼。嗯,舉止得體,笑容滿分,是能完美社交的人。眼神流轉間,喻森雅的視線不經意間就對上了他的,她條件反射地保持著微笑,可他卻不爭氣地率先避開了眼神去。
這又是什麼鬼?他暗自氣惱,他這彷彿偷窺被當場抓獲了的羞怯心理又是怎麼一回事?
儀式結束後,是新人與賓客們的合影時間。戴星辰很不情願的,被江家父母拉了,站到了一起。他這時候就有些後悔了,他不該答應替他爸媽前來出席婚禮的,雖然他們兩家有些生意場上的往來,可也談不上不可或缺,他就算不來,也沒什麼,反正禮金也已經給到位了,至少,能免了現在被江母拿看準小女婿的眼神來熱切地籠絡著自己。
可是他要不來的話,又怎麼能遇見喻森雅呢?有失有得,他覺得,這一回值。
相比較他的勉強,那喻森雅瞧著,倒是挺開心。她被那個花花公子查理牽了手,簇擁在新郎身邊,笑得很是愉悅。看得出了,她和這伍德森一家,關系是很好了。
她就沒這麼對自己笑過。戴星辰快速回憶了下,很是肯定,她看著自己笑的時候,好像,多是嘲諷?他有點想不明白了,財貌雙全的自己,到哪兒不是搶手貨?可偏偏他看上的這個人,她就是不識貨。
夜幕降臨之際,新人領跳了第一支舞。戴星辰在圍觀的人群中尋找著這幾日已經印刻在了他腦海中的一張臉,神奇的是,那張臉的主人,今天第二次的,再次消失不見了,明明上一刻鐘她還拿了香檳酒杯,跟一個一看就是中年發福的地中海碰杯來著。
沒有找到喻森雅的戴星辰,理所當然地,被江萱穎的媽媽撮合著,和她小女兒跳了一支舞。
其實江萱穎也不錯,往那一站,不說萬眾矚目,也絕不會給你跌面子,畢竟人美聲甜,會撒嬌能黏人,絕對比那動不動就生氣,當場給你甩臉子的某人要貼心識大體得多。可是……
江萱穎終究不是喻森雅啊。
好不容易從江家母女那裡脫了身,戴星辰摸進了房子裡,想要去廚房倒杯白水,甜酒喝得多了,再怎麼酒精度低,最終也還是會有點上頭的。
剛好,才進門,他本來還有些飄忽的視線,瞬間就黏在了那熟悉的,他找了一晚上的人的背影上。這下他也不想著要去喝水了,抬腳就往那邊過去。
只是不等他到跟前,女孩子身形一閃,就從後門那裡輕快地溜了出去。只是一瞬,他也看清了,她臨走前,還不忘從桌上順走一瓶酒。
沒多遲疑,他後腳就跟了上去。
她似乎是在跟什麼人打電話,盡管如此,戴星辰也不敢跟得太近,因此也聽不大清楚,她都在說了些什麼。他只是不遠不近地跟了她的步子,穿過伍德森家的後花園,沿著光影斑駁的林中小徑,去到原野上的一片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