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陳總的助理。”
“助理?”
林山燁用一種疑惑的眼光望著她,說助理還不如直接說情人乾脆,助理這個詞更讓她陷入自我嘲諷的境地。
“你叫什麼名字?在陳氏集團工作多久了?”
“洛夕顏,兩年。”
“你和陳宜山的關係多久了?”
“半年多了。”
“洛小姐,請跟回去錄口供。”
聽到錄口供,洛夕顏的神情又一次變得激動,拼命搖擺著腦袋:“不!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殺了。是劉文理殺了他,這把刀就是劉文理的。”
“洛小姐,請你冷靜點,因為你是第一個目擊者,你必須要跟我們回去錄口供。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至於劉文理,他就住在2540,我們馬上就會去找他。”
或許是這個聲音令洛夕顏信服,她變得安靜起來,用手指整理凌亂的長髮,慢慢抬起了頭。
這個瞬間,兩雙眼睛對視在一起,頓時,世界靜止了,久久不能轉動。
在這間具有血腥味的房間裡,竟然飄起了白色的梔子花瓣,他們就這樣在花瓣的縫隙間一直對望著,恨不得穿透時間的壁壘,回到那久遠的梔子天堂。
幾縷碎髮遮住洛夕顏的眼角,她的纖纖彎眉在濃密上翹的睫毛上輕漾,眼睛中流露出讓人憐惜的光芒,楚楚動人的身軀在飄逸的蠶絲裙子裡顫抖。
這個眼神讓林山燁的心臟驟然跳起,血液急湧,他彷彿看到了幾年前的梔子花,鼻間、腦際充溢著梔子花香,他的思緒回到了十七歲那年
一片花瓣落到他的臉頰上,他將這抹芬芳託在手掌間,想不到他在滾落的過程中衝出了那片原始樹林,卻意外來到了一片梔子天堂。
他想爬起來,渾身的疼痛卻讓他寸步難行,渾身的血跡提示他受傷很深,他咬牙堅持,他一定要活著走出去。
一個白色的手帕掉落他身邊,這個穿著白裙的長髮女孩簡直就是梔子花的化身,白淨的就像剛剛從花瓣中走出來,那露在外面的肌膚彷彿都能掐出水來。
她輕輕俯下身,那雙黑眸映上了他的影子,暖暖的風吹過來,滿樹白色的花蕾在枝頭亂顫,她的長髮、衣間點綴著白色的梔子花,那閃著青春光彩的笑容,像朵在夏雨之後悄然綻開的梔子花,含著晶瑩的雨珠,羞怯而又優雅。
這一刻,他如置身幻境,眼睛中湧動著淚霧,和他想說聲謝謝舌頭卻打起了結。
那天起,林山燁便愛上了梔子花香,他愛上了畫畫,總是不由自主的在紙上臨摹出一個記憶猶新的輪廓來,一副又一副,佔據了他的房間,也佔據了他的心。總以為幻想應該留在夢幻中,想不到畫中人不甘寂寞走入了畫卷?
“林警官,林警官,發什麼呆啊?”
直到有人去推林山燁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神情卻再也無法做到像剛才一樣自如。他的畫筆畫過無數個她,夢過無數個她,卻怎麼都想不到有一天見面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身份竟然是別人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