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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李芙蘭曾說過的話,夜瀾少君氣得渾身打顫。
他確實吩咐人做了一桌子的菜,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確實沒有先下筷,而是等著她。
現在他終於懂了,這一大桌子的菜就是他特地準備來任她糟踐的!
白依依,你這小女子!
他狠狠的握緊拳頭,要任你糊弄過去,要隨你所願放了你,我就不當這少君了!
白依依擦幹眼淚,回房去看女兒。
小離早就睡了,夢裡不大踏實,會哭著大喊一聲——“娘!”
白依依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在她耳邊慢聲低語,聽到孃的聲音,嗅到熟悉的味道,小離才安穩下來,滿足的睡熟了。
白依依看著小離的睡顏,愁腸百結。
無崖子說過,就算能煉製出補魂丹,也僅僅只是修補受損的神魂,讓夜瀾的頭痛症得到緩解,讓他不再動輒暴怒控制不了情緒。
但損失了的神魂畢竟已經損失了,後來補回的也不是原來的了,所以他的記憶會一直缺失那麼一塊。
他會變成正常人,但會永遠丟失一部分的記憶。
就算治好了他的離魂症,他也記不起自己,今天的事情,也許還會繼續發生。
況且就算她努力爭取讓他再度喜歡自己,擺在兩人面前的現實問題還是無法解決的,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是會再發生一遍。
假如會那樣,那她幹脆不要害他受苦了,就讓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把這些記在心底,默默的離開他,默默的埋葬這段感情。
白依依心想,等治好了他的離魂症,自己就帶著小離下山,走得遠遠的吧。
她還有事情要做,不管那個素未謀面的孩兒是否已經葬身懸崖,她總要去親眼看看才安心。
她與夜瀾少君的這段孽緣,就隨著他失去記憶而作個了斷吧。
夜色之中,她一邊默默流著眼淚,一面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再度把小離交託給白詩茵,就去約定的地方等無崖子。
無崖子現在是隻餐風吸露的小蟲,壓根不用她等,見到她出現,就從竹林裡撲扇著翅膀飛了出來。
見到她憔悴的臉色,無崖子擔心的問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回去的時候可是很有鬥志的呀。”
白依依道:“少君他昨晚又發作了一次,我得趕緊給他找到藥。”
無崖子道:“你對這個少君,可真是用心吶!”
白依依不語。
無崖子給她打氣:“你以後學到了我的本事,定然能成為天下數一數二的丹師,到時別說一個少君,就算是一派掌門也得上門求你。你呀,是我無崖子的徒弟,可不要自貶身價,萬萬不能倒貼。要是今天他們敢給你氣受,明天你也不用找補回來,只要把他們掛在牆頭晾著就行了,自然有人急紅了眼,悔不當初。”
白依依被他逗得一笑,愁懷消退了不少。
對呀,本來她就是個獨立自強靠自己雙手養活自己的,沒想依靠過什麼人。
怎麼被少君圈養了兩年,就把自己立身的根本忘了呢。
她本來就是一棵樹,現在還帶著小樹苗呢,她又不是非得靠攀附才能生存的菟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