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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奉令下山之後,肖驍就再沒回去過。
他在楊家的房子外圍搭了間草房,裡面陳設簡陋,僅是一張床鋪而已,一看就是個臨時落腳點。
在白依依比較強烈的反對後,他沒有過多的插手家務,更多的是負責護衛的工作。楊天佑曾說過,自從肖驍住到隔壁,附近連耗子都滅絕了。
有時晚上白依依會聽到他在外面的樹上吹葉笛,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學會的,一片普通的綠葉子,在他唇間,硬是吹出婉轉音韻,如竹露清響,相當悠揚動聽。
白依依卻覺得他的葉笛在晨間吹更動聽,肖驍只是不語,後來才告訴她,晚上吹是為了趕貓頭鷹,早上要聽這個還不如幹脆聽鳥鳴。
白依依對這個答案相當無語。
忽忽間就過了半個月,靈山上風平浪靜,楊家與小村莊平安無事。
蘇凝的肚子過了九個月,臨盆在即,行動越發不方便了。白依依比她月份小些,剛足七個月,身形從後面看來也沒有變樣,前面倒是隆起一個籃球大小,現在算是完全理解什麼叫“帶球”了。
她的睡眠開始變得不是很好,下半夜常被尿憋醒,上茅房的時候,總會聽到蘇凝房中床板微響,那是楊天佑幫蘇凝翻身。
聽說懷孕後期,因為肚子太重,孕婦仰躺的時候會像翻過來的烏龜,很難靠自己翻過身來。
白依依引以為戒,一直都是側睡的,因為她自己獨睡,要是真有天晚上翻不過身,都不知道怎麼辦。
雖然肖驍神出鬼沒,經常在外面守夜,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回草房子睡,但她怎麼好意思喊他幫忙呢,那應該是一個丈夫替妻子的事情,而她和他之間,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呢。
她卻不知道,她真該感到羞澀的事情早就發生了。
肖驍對她做的事,有些確實比不上一個丈夫,有些卻要比一個丈夫還要多。
這些她一徑都是不知的,只是經常自律著,不好意思過於勞煩“熟人”。
她也擔心著蘇凝,前天起蘇凝的腳腕有點腫了,她雖然不大懂,卻覺得蘇凝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這晚半夜她突然聽到蘇凝嘶聲的哭叫,都是入氣多出氣少,又聽到有陌生老女人的聲音:“不好了,留大的還是小?”
她大吃一驚,連忙趕過去,卻忙亂的跌了一跤,肚裡一陣鋪天蓋地的劇痛,再也掙紮不起,她驚呼一聲,睜大眼睛,卻發現原來自己在做夢。
她的手從肚子上放下來,摸到床鋪,反而覺得床鋪還略微涼一點,一時間也顧不上自己的肚子怎麼變得這麼熱,卻見到蘇凝的房間忽然亮了燈,跟著便是一聲忍不住的哭叫。
肖驍嗖的一下從籬笆外面飛進來:“楊大哥,怎麼了?”
楊天佑氣息不穩的說:“我娘子要生了,我去找穩婆,這裡交給你。”
忽然說了聲“依依”,卻又咽了下去。
白依依已經推門出來,“我在這裡,我去照顧蘇凝,肖驍去燒開水,幹淨的布都備好的,在那邊的小房間裡,楊大哥你盡管去,這裡交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