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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牛衛的信使領了撤崔進之兵權的令, 騎上快馬一路疾馳出城, 原想著天冷路滑,就算是日夜兼程, 恐怕起碼也要兩日才能趕到洛府。
但他才行到長安城外不過百裡,看到前方的軍旗時,就驟然勒住了馬, 一道寒意陡然從他尾椎骨升起, 直直竄入了他腦海裡。
是什麼時候,崔進之帶兵已經離長安如此之近,但朝廷裡卻沒有收到任何他率軍歸來的戰報?
事實上崔進之沒有向朝廷報戰報, 並非是故意隱瞞,實在是戰局贏的太快。
洛府亂民,真的就是一盤散沙,平亂前陣子之所以花了那麼久, 不過是因為那些流民仗著熟悉地理,到處亂跑罷了。崔進之剛開始平亂時,攆著那些人東奔西跑, 手底下兵累的半死不說,戰局還遲遲未開啟。
被那幫流民當狗遛了快一個月, 崔進之到後來徹底怒了,他直接用太子的名頭, 逼得黃河沿岸的各地郡守都聽他調令,平亂時他儼然橫跨兩道,成了有實無名的封疆大吏, 各地郡守被他威壓,皆出了府兵,將境內流民逼了出來,逼到一堆,然後崔進之帶兵勢如破竹,不過三兩下,就擊得他們潰不成軍。
他到底是武將世家出身,雖說沒有正經上過戰場,但從小對兵法戰局也是耳濡目染,那幫流民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因此平亂一事,最開始雖說進行的頗為艱澀,但後來卻十分順利。不等翻過年,崔進之就帶兵往回走了,戰報還沒來得寄回京中。
信使下馬,摸不清崔進之目下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能強撐出一副冷靜神色,由小兵帶到了崔進之面前。
五千人馬正在埋鍋造飯,連營帳都沒紮,崔進之一身輕甲,負手站在一個土堆上,比旁人都高半個身子。
信使站在土堆下,對他行禮,心知目下崔進之兵在城外,萬萬不可惹怒。因此刻意瞞下了要卸他兵權的事情,裝出一副熱情寒暄模樣,“兵貴神速,大人果然是將門虎子。”
崔進之朝他扯出一個笑,他笑的時候顯得風流瀟灑,根本看不出笑容之下有沒有藏著刀子。
信使又道,“正巧今日是年末宮宴,既然崔大人已回京了,不妨這就跟小人進宮,剛宮宴上太子還和陛下唸叨呢,說大過年的,您一個人在外頭領兵辛苦了。”
信使說罷,抬起頭來,一派真誠,“崔大人,咱們這就回城去參加宮宴吧?”
崔進之看著是毫無懷疑神色,笑了笑,從土坡上一躍而下,伸手就攬住了信使的肩膀,如軍中大頭兵一般豪邁,手下卻用了暗勁,逼得信使不能再動一步。
崔進之的聲音幽幽地傳進了信使耳朵裡,“赴宴自然可以,可是您胸口裡那個卸我兵權的聖旨,是不是應該先掏出來?”
信使聞言愣住,崔進之是怎麼知道的!莫非他長了千裡眼不成!
說罷話,崔進之將信使隨手向後一推,立刻就有兵丁上來,將信使捆了個結結實實。
早在正元帝信使來的前一刻鐘,太子妃派來的信使就先到一步,將宮中大概情況說了一通。聽到李述與沈孝這兩個名字時,崔進之握馬鞭的手都爆出了青筋。
李述跟他簡直是不死不休了!
若不是太子妃提前通報,崔進之恐怕這會兒真的會撂下手頭兵權,真的跟著信使進城,渾然不覺的去趕赴宮宴。
崔進之翻身上馬,一身輕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冷光,刺進信使的眼睛裡。
信使揚聲喊了一聲,嗓音因驚恐都有了破音,“崔大人,違抗皇命是何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