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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崔進之放開高郡守的領子, 將他推了個趔趄。
他就算能把自己化成一柄刀,可也剖不開這層層疊疊的利益網, 更何況,他自己早都深陷網中,無法動彈。
朝堂粘稠而晦暗, 父親知道他性子不受拘束, 從小也不讓他入官場。可陰差陽錯,他終究還是進入了這個昔日最討厭的地方,並且與之為伍。
崔進之閉上眼, 冷厲地吩咐道,”你家裡一個子兒都別給我留,所有錢都拿出來賑災,還有洛府的府庫, 都給我掏空了,那三個縣的災民好生安置!洛府出現了一個流民,或者你家裡有一個多餘的銅子兒, 我就把你扔進黃河裡去!“
高郡守低頭,卻試探地問道, “不用向陛下上摺子?畢竟咱們要動府庫。”
郡守當然有便宜行事的賑災權力,可動用全部府庫錢糧, 還是要上報陛下。不然年底戶部查賬,對不上賬可是大事。
高郡守問這句話,並不是真想遞一封摺子上去, 自己向陛下找死。他只是想確定崔進之的明確態度。
崔進之的聲音沿著奔騰的黃河水飄散開來,”你要是想拉著東宮一塊死,明日你就上一封請求賑災的摺子。”
他轉過身來,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直直盯著高郡守,可唇角竟然微微勾起一個笑意,就顯得格外殘酷,“你少跟我鬥心眼,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崔進之捏住高郡守的領子,”若不是為了太子,你以為你這條狗命有多重要?”
高進心頭一凜。
黃河泛濫的問題,一直困擾大鄴多年,一泛濫就鬧流民,流民一多就容易生亂。縱覽前朝史書,就是因為不重視黃河流民,最終釀成叛亂大禍才滅亡的。
因此大鄴歷任皇帝都非常注重黃河,但凡有災情就要求臣下上報。
可崔進之為了替太子瞞下整件事,決意將災情徹底捂住。
三個縣的賑災不算特別困難,洛府的府庫完全支撐得住,只要把災情穩住,等年底戶部清帳時再想法子把洛府的賬做平了,這件事就過去了。
他在盡全力賑災,也在全力修補堤壩,他並不是不管流民,只是缺了向陛下彙報這一個流程。
但……這是欺上之罪。如果陛下一旦發現……
崔進之捏緊了手,不去想這個可能性。他繼續吩咐,“徵發勞工修理堤壩,再調撥府庫錢糧去三個縣賑災,派人去安撫流民。”
“還有,給太子去信,問清楚一件事:黃河沿岸的郡守裡,除了姓高的這一個酒囊飯袋外,還有誰!”
太子這麼年沒少拉攏人,底下的人也沒少給太子孝敬。難道姓高的是唯一一個蠹蟲?
往往發現明面上問題的時候,私底下已經爛的千瘡百孔了。
高郡守不可能是唯一一個蠢貨,崔進之就怕其他州郡也有這個問題,只是還不到崩潰的時候……
他一定要在黃河大範圍出事之前,把所有有可能出事的地方都給堵住!
崔進之忙得焦頭爛額,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匹快馬已經連夜從河南道往長安城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