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得眼睛都彎了,陳氏攥了攥手,靠在旁邊打趣道:“看你高興的,自己封了侯爺,兒子們也給你長臉,好幾年沒看你笑成這樣了。”
謝定心情好,來了興致,加上體力好,老夫老妻也敦倫了一場。
事畢陳氏靠在他依然結實的懷裡,微微喘著氣跟他商量,“表哥,你看,明堂自己有本事,三十多歲就當了四品京官,你也在兵部任職,有你提攜,他前程差不了。老三從小爭氣,我也不用擔心他,就咱們老二沒出息,訓了這麼多年我都懶著管他了,可是不管又不行。如今咱們家有了爵位,要不表哥就請封他當世子吧?這樣他們哥仨都有了安排,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等著抱重孫了。”
謝定原本愜意地聽著,聽著聽著睜開了眼睛,沒有看懷裡的妻子,望著床頂不知在想什麼,良久才道:“無論爵位還是家産,都是嫡長為先,這是前朝就傳下來的規矩,你看看京城那些國公府侯府,哪家不是長子當世子?”
再說這爵位是他與長子一起掙的,老二什麼都沒做就得了,老大一家會怎麼想?
陳氏早想好了對詞,盡量輕松地道:“話是如此,可皇上不也立了二皇子……”
謝定臉色一沉,推開身上的女人,繃著臉坐了起來,沉聲斥道:“太子的事也是咱們可以妄加議論的?那是大皇子生來體弱,不堪太子輔政之責,皇上才立了二皇子,明堂身強體健立有戰功,我怎麼能越過他請封老二?”
陳氏被他弄疼了,揉著胳膊嗔他,“朝廷的事我是不懂,你好好跟我說不就行了,用那麼大勁兒做什麼?我這不是操心那個沒出息的兒子嗎?哪家當孃的不這樣?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整天樂呵呵的舞刀弄槍,什麼都不上心?”
謝定看看她手揉的地方,想到剛剛的親熱,這會兒自己表現地好像翻臉無情一般,臉上有點掛不住,伸手去拉妻子的手,“給我看看。”
陳氏拍開他的手,拉好被子躺了下去,哀聲嘆道:“罷了罷了,明堂隨你出生入死,是該給他,要怪就怪老二沒本事。若是親的,我倒可以跟明堂提提,不是親的,我也沒臉求他讓著弟弟,就這樣吧。”
說完朝裡面轉個身,閉上了眼睛。
謝定看著妻子已經不複年輕時候白皙瑩潤的側臉,再無睡意。
他有兩個妻子,到頭來兩個他都欠了她們的。
可是他欠的,他自己想辦法補償,不能委屈了孩子們。
謝家大房。
呼吸平複後,謝徽輕輕鬆鬆將妻子從桌子上抱回了紗帳裡。
剛剛經歷了一番疾風驟雨,蔣氏懶洋洋無力,情意綿綿地看著丈夫替她收拾,又端來茶水給她喝。夫妻這麼多年,她什麼時候想要什麼,他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能趕回家過重陽吧?”明日丈夫要去送倭人出海,還要留在沿海縣鎮處理些官務,這一年夫妻倆聚少離多,蔣氏真的盼著他早點回來,一家人好好團聚。
“初八就回。”謝徽話一向不多,但每次都說妻子最愛聽的。
蔣氏笑了,丈夫躺下來後,她轉到他懷裡,感慨道:“瀾亭真是的,你走哪她都要跟著你,你去送人她也要去,一刻都不肯多陪陪我們娘幾個。”
謝徽笑,不知怎麼想到了長女小時候,才兩歲,就喜歡看他跟祖父練武。
夜深人靜,夫妻倆又聊了會兒孩子們,相擁而眠。
翌日,謝徽領著長女送倭人出海,薛九隨行,謝定也派了身邊老人劉副將協助長子。
出發時,一家人都出去送行。
劉副將騎在馬上,隨謝徽父女前行時,忍不住看向將軍身側的女人,那個他喜歡了幾十年的人。
三十年前,陳氏哭著求他幫忙,他幫了,然後將軍一直都以為自己酒後亂性才碰了陳氏。
摸摸袖口,劉副將突然有點不敢看陳氏給他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