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沉,落魄,日薄西山。
誰人能想到,此人是曾經炙手可熱,學生滿長安的宋師宋玉清呢?
華裳朗聲問:“宋玉清,你還記得你名字的含義?”
牢房內的宋玉清沒有答話。
華裳輕聲道:“我還記得你曾經教我寫你的名字,你說你的名字來自別人對於一位高士的形容,‘如冰之清,如玉之潔,法而不威,和而不褻’,你說也想成為這樣的人,如今我問你,你可做到了?”
做到了嗎?
做到了嗎?
若是做到了,他豈會在這裡?
宋玉清知道她話裡的含義,無力地閉上眼睛。
華裳沉默下來,好像等著他的回答。
兩人無聲的對峙著,像是要比比誰能耗得過誰。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玉清被她看得終於忍不住出聲。
“你就非要來看我落魄丟臉的樣子不可嗎?”
宋玉清聲音發顫:“看我前不久才對你說出要束縛你的話,後腳就被你和季無豔聯手打敗,我真可笑是吧?簡直就像是跳梁小醜。”
“你怕是對我徹底失望了。”
華裳疑惑道:“失望難道不是要先有希望的嗎?我又從來沒對你有過希望,何談失望?”
宋玉清一口氣堵在胸口,簡直要吐血了。
他舉起髒兮兮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臉,氣極反笑道:“合著你就是來氣害我的?”
“那你也不必親自來,季無豔他早已經打擊過我了,你說話再毒能有他毒嗎?”
華裳:“他對你說了什麼?”
“說我是逃不出他掌心的。”
華裳:“從某種事實上來說,他說的很對。”
宋玉清揮起左手,猛砸石床,石床是紋絲不動,他的手倒是砸紅了。
華裳慢悠悠道:“你悠著點兒,整個牢裡你最脆了。”
宋玉清無語,“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看失敗者你也看到了,嘲諷你也嘲了,你還想怎麼樣?”
華裳反問:“你覺得呢?”
他沉默。
他現在最難以面對的人便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也是她,偏偏這個人還毫無自覺,一個勁兒地在他面前跳來跳去。
“我不知道。”
他自從失敗以後,腦子裡就像是灌入了一團漿糊,渾渾噩噩,什麼都想不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我提醒你一下。”
華裳清了清嗓子,突然揚聲道:“我會狠狠地掰斷你的四肢,把你囚禁在地牢裡,從此以後,讓你除了我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人,讓你再也無法展翅高飛!”
宋玉清猛地放下了袖子,大力扭頭,看向華裳。
他嘴唇哆嗦著,眼神複雜難辨。
華裳啟唇微笑:“忘了嗎?”
怎麼會忘?這些都是他對她放的話!
“你看你現在被囚禁在地牢裡,而我是此地的新主人,以後,你除了我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人,你再也無法展翅高飛,世人會漸漸遺忘你宋玉清這個人,你只會是我的囚奴!”
“嘭!”
華裳雙手重重砸在欄杆上,她盯著他笑道:“還少了什麼呢?哦,對了,我忘了把你的四肢掰斷,哈哈,宋玉清若是被掰斷了四肢會如何呢?茍延殘喘吧?連如廁用飯這些事情都做不了了吧?就像狗一樣,哦,不,你比狗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