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無一時想入了神,等回過頭來,已經徹底自暴自棄了。
他找了一處無人的地方,朝著西北面跪下,了無生氣道:“兄長,弟弟給你丟人了,你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我卻……”
他吞嚥了一下口水,幾乎能想象得到兄長大人的盛怒。
他捂著臉,額頭抵在地面,艱難地辯解:“可這也不怨弟弟,弟弟在國內還好好的,就是來了中原才……要怪就怪中原的水不好,讓弟弟像是中了邪。”
他嗚呼哀哉一番,對著西北面拜了又拜。
生病的幾人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不知道溫伯夏是如何安排的,剩下的那些人做好飯後也沒有回營帳。
華裳為三人掖了掖被角,暗暗聽了聽他們的呼吸聲,卻發現除了孟離經外,另外兩人全都是在裝睡。
這就有趣了。
華裳躺進被窩裡,閉上眼睛假寐。
片刻後,有腳步聲響起。
華裳眯起眼睛不動聲色瞧了一眼,發現進來正是那位老好人溫伯夏。
他動作極快地撲向關九所在方向,抬指便點了他的睡xue。
華裳看到關九的身子明顯癱軟下來。
這時候,陸山平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他咳嗽了幾聲。
溫伯夏立刻跪在地上。
陸山平隨意揮了揮手,溫伯夏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他。
“屬下失禮了。”溫伯夏聲音低沉,將陸山平扶出帳外。
華裳等兩人出去,腳步聲漸遠,才起身追到門口。
她側身立在門口,將簾子撩開一個小口,視線透過小口望去,只見被天光照得發白發亮的地面,卻不見那二人。
這兩人這麼短的時間能跑去哪裡?
華裳怕洩露了身份,沒有追上去。
她捏著拳頭撤回身,走到關九的身邊,食指和中指貼在關九脖頸上,感受著他的心跳。
他呼吸平穩,心脈平和,看來這次是真的昏了過去。
她明明見他喝下了那碗藥,為什麼會沒事?難道他也在懷疑溫伯夏,所以才防備了一手?那關九又是什麼身份?
華裳將他打量個遍,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她回到孟離經身旁,指甲狠狠地掐了一把他身上的痛xue,直至刺出血來,孟離經才一個激靈,痛苦地睜開眼。
他攤在褥上,雙目失神地盯著華裳,頭腦似乎尚未清明,愣愣道:“將軍,我終於又夢到你了嗎?”
華裳往他的下巴上糊了一巴掌,氣笑了,“做你個春秋大夢去吧!”
孟離經猛地回過神來,他笑得分外蕩漾,纏綿道:“將軍怎麼知道我做的是那春……”
華裳舉起手。
他一翻身直接滾下了褥子,“好漢饒命!”
華裳踹他,“正事要緊,你再給我作?”
孟離經笑了笑,拍拍衣服重新站起來,站到關九身邊檢查了一下。
他伸出手為關九把了一下脈。
“你在幹什麼?”
孟離經抬起頭,意味不明地瞥了華裳一眼,笑嘻嘻道:“將軍啊,果然是上行下效。”
他的笑容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華裳催促:“別賣關子了,剛剛溫伯夏帶走了陸山平,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你麻利些。”
孟離經咳嗽了兩聲,指著關九道:“我的意思是,關九其實跟您一樣。”
“我一樣?”華裳眼皮一跳,“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