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打斷了他的話,“別這樣說,我很感激朱公公對我的提點。”
朱秉之微微一笑,視線從她手上的扳指滑過,問道:“這是侯爺的貼身之物?”
華裳點頭。
朱秉之嘆了口氣,接過扳指,“老奴多謝侯爺賞識了,侯爺放心,依著侯爺的威望,陛下定會重新重用侯爺的。”
華裳笑道:“借您吉言了。”
朱秉之一直將她送上馬車,看著被兩個俊美郎君包圍的冠軍侯,手指磨蹭了一下玉扳指。
朱秉之順著原路返回,回到了寢宮,聖人果然還在等著他。
朱秉之在聖人床頭跪下。
季無豔淡淡道:“走了?”
“是,李嵐駕車,楚禦史也在一旁。”
季無豔冷笑一聲,突然抬手將一個奏摺扔到朱秉之腳邊。
朱秉之頭低的更低了,偷偷瞟了一眼奏摺,只見上面寫著“冠軍侯通敵”什麼的,一瞬間,他的後背被冷汗浸透了。
季無豔冷然:“一群廢物,朕喜歡點什麼,他們就非得打壓下去,可殺的東西!”
朱秉之將額頭抵上了地面。
過了片刻,季無豔淡淡道:“她臨走時給了你什麼?”
朱秉之一個激靈,立刻拿出那枚扳指,“老奴剛剛就想拿給陛下。”
“嗯,朕知道你忠心。”
季無豔慢悠悠的幾個字卻像是大冰坨塞進了朱秉之的心裡,一下子讓他涼透了。
“拿過來吧。”
他膝行至窗前,小心翼翼地將那枚用了好久磨得有些光滑的扳指遞給陛下。
季無豔摸了摸,忍不住笑了起來,語氣甜蜜又無奈,“她總是這樣,惹惱了朕,又給朕一顆甜棗,將朕這麼日日掛在半空中為她牽腸掛肚。”
朱秉之臉色蒼白,深覺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季無豔枕著自己的手臂,端詳著那枚扳指,“她要和楚江仙成親,你說朕該答應嗎?”
朱秉之不吭聲,他還不想死。
季無豔道:“當然要賜,朕不能讓她委屈了。”
所以,也就只好委屈了自己,不是嗎?
季無豔將扳指貼在心口,嘆息道:“這日子何時才能過去,朕何時才能任憑自己心意活著。”
等他二十五歲的時候,不知道華裳又會在何處?
很久之後,季無豔才恍惚道:“朕差點忘了,宋玉清還跪著呢?”
朱秉之恭敬道:“是,還跪在雨地裡。”
“人才心大就不好管束了,果然天下間唯有阿裳待朕才是真心的。”
朱秉之在心底裡“呵呵”,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
作者有話要說: 朱秉之:天下單相思者多,像陛下這般單相思到腦補過頭的還是獨一份兒,嗯,冠軍侯那樣拼命踩線作死的也是獨一份兒,這樣想來,你們兩個可真是天生一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