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後輕輕擦掉臉上並沒有的眼淚,轉身拍了拍許雲柔肩膀,“雲柔,你……”
“我嫁……”許雲柔強行止住淚,慢慢坐了起來,垂眸道:“娘娘放心,雲柔知道該怎麼做。”
沈皇後低嘆一聲,幫她擦擦淚,又一番叮囑後,命人請許夫人進來。
兩刻鐘後,許夫人領著女兒出宮了,還有沈皇後賜婚女兒給太子的允諾。
她們一走,沈皇後就去找了宣德帝。
宣德帝對妻子相中的兩個兒媳婦都很滿意,如今因為意外婚事要換一下,並不知衡王與許雲柔私情的他也沒有意見,隨口道:“那就將鄭家姑娘賜給逸兒。”
沈皇後勉強笑道:“先賜了太子的吧,選秀還有幾天,逸兒的不急,否則現在都賜了,那些秀女留在宮裡做什麼?”安撫次子需要時間,丟了心上人又隨便找個人給他,沈皇後怕雪上加霜。
宣德帝點點頭。
晌午未到,賜婚許雲柔為太子妃的旨意就傳了出去。
聖旨已下,訊息瞞不了多久,在蕭逸發作之前,太子主動去找他了。
到了衡王府,卻得知蕭逸正在花園裡訓狗。
太子皺皺眉,單獨朝花園而去,遠遠就見蕭逸牽著狗繩站在一排支起來的木杆前,一手牽狗一手舉著肉骨頭,氣急敗壞地示意小白狗跳過去。小白狗蹲坐著,伸著舌頭搖著尾巴望頭頂的肉,就是不肯跳。
不學無術,只知道招貓逗狗!
太子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不過記著今日來意,太子並未將不滿表現出來,高聲喊“三弟”。
蕭逸聞言,吃了一驚,見真是兄長來了,不由挪步擋住愛狗,納悶地問他,“二哥怎麼來了?”
自他搬進衡王府,兄長來他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
蕭逸旁邊站著他的貼身太監小錢子,太子朝他擺擺手,隨口問蕭逸,“怎麼又想到訓狗了?前陣子聽說你養了只鸚鵡,教會說話了?”
提到這個蕭逸就來氣,四月中旬許雲柔生辰,他原打算送只鸚鵡的,結果養了沒幾天鸚鵡病死了,然後他就想養狗送她。派人牽了好幾條來,屬眼前這只最漂亮,就是還沒調教好,正好他閑著沒事,便想著自己訓狗,反正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但他不會將這些告訴兄長,尷尬地摸摸腦袋,反問道:“二哥還沒說找我何事。”
此時小錢子已經走遠了。
太子臉上浮現一抹愧色,看著蕭逸道:“三弟喜歡雲柔,為何不告訴我?”
蕭逸原本嬉皮笑臉的,聽到兄長直呼心上人閨名,臉色登時難看起來,諷刺道:“二哥整天忙著政事,哪有閑功夫聽我的私事?怎麼,母後告訴你了?二哥,母後已經答應賜婚我們了,你以後可以直接喊雲柔弟妹。”
他以許雲柔丈夫的身份自居,太子作為許雲柔新的未婚夫,心裡肯定不喜,卻還是嘆道:“今日我進宮,路過牡丹園時發現有人落水……三弟,當時圍在岸邊的人太多,我又不知道你與雲柔的事,為了她的清譽考慮,求母後賜婚,母後,她答應了,如今父皇聖旨已下……”
“我不信!”
蕭逸氣極,想朝太子揮拳又忍住了,恰好手裡的狗繩動了動,蕭逸怒火頓時有了發洩的地方,狠狠一腳踹出去,將圓滾滾的小白狗踹飛了老遠。小白狗痛苦地嗷嗷叫,蕭逸紅著眼睛盯著太子,拳頭攥得發響,“我不信!雲柔答應嫁我了,母後也答應賜婚了,她怎麼還會把雲柔許配給你?我這就進宮問她去,還要求父皇收回旨意!”
言罷紅著臉就要走,不僅臉紅了,脖子都氣紅了。
“你聽說哪個皇上下旨又收回旨意過?”太子伸手拽住蕭逸手臂,被蕭逸猛地扯開,繼續往前走,“我不管!雲柔是我的,除了我她誰都不能嫁!”
太子胳膊被他震得生疼,見短短功夫蕭逸已經走出幾丈遠,他冷笑,站在原地對著他背影道:“好,你去找父皇,現在父皇不知道你喜歡雲柔,一旦讓他知道咱們兄弟要搶一個女人,你猜父皇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