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秋賀心裡一涼,獨風竟然派了宋雪等在這裡,看來早就做好了奪得王舟,前往虛無之境的打算。
獨風是想去放出來溯源?為什麼?回想起獨風回憶雷澤時的情景,彷彿是見過當初的雷澤一樣,難道,他真的是從那個遙遠的時代活到了現在?
“我聽說你去找我那個好姐姐了,她人呢?”宋雪忽然變得臉色猙獰,身後的黑影跟著搖晃。
宋雪早就死了,現在的宋雪只不過是靠吞噬別人的魂魄茍活的餘孽,依附著當初的仇人秋輟,讓人不齒,但她確確實實“活”著,而且活的無拘無束,再也沒人比較她和宋白。
“小姐累了,在休息。二小姐還是像以前一樣,總是忘記先生們的教導。身為妹妹,怎麼能直接喊姐姐的名字呢?”秋賀笑著。
那笑容落在宋雪眼裡就成了□□裸的嘲笑,總是這樣,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所有人都覺得宋白才是最好的,懂禮貌,乖巧,漂亮——
明明我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明明那些人一離開,宋白的臉就能耷拉到地板上,對誰都是愛答不理的樣子!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真面目?
“二小姐怎麼了?要是知道錯了,小的可以不把這件事告訴大小姐。”秋賀眯著眼看她。
“你不過是宋白撿回來的一隻野貓,有什麼資格對我大吼大叫!”宋雪一巴掌打過來,帶著濃濃的煞氣和腐爛的惡臭。
秋賀化為原形,叫了一聲,滿院子裡的鬼僕都瑟瑟發抖,不敢動彈,宋雪也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然後撲了過來。
“沒有了宋家,宋白依然是大小姐,能夠光明正大的出現,而你,只能跟那些躲在黑暗角落的老鼠臭蟲一樣,畏畏縮縮,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秋輟呢?他這次不能來護著你這條狗了吧?他現在,恐怕已經在虛無幻境裡涼透了。”秋賀故意激怒宋雪。
宋雪由鬼化煞,煞氣能夠傷到秋賀,但秋賀是靈貓體質,又專門剋制宋雪,所以以往遇到時,每次交鋒都少不了秋輟來搗亂,這也是為什麼秋賀一直沒能殺了她。
“若不是宋家的人都死完了,你勾結秋輟,讓他屠戮宋家滿門的事早就天下皆知了,你是宋家的叛徒,早就已經不配姓宋。”秋賀道。
他知道宋雪當時只是一時意氣才把秋輟帶進家門,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慘死在秋輟手下,更可悲的死後她也不得不依賴於秋輟,這種鬱悶悲憤和無奈,時時刻刻折磨著她。
秋賀的話毫無疑問的激怒了宋雪,她出手越來越狠辣,本就重傷的秋賀拖著病體勉強支撐著,然後買了個破綻。
尋到這個破綻,宋雪立刻打了上來,同時也將自己的生門暴露,就趁著這一個機會,秋賀將噬魂甩了出去,刺中了宋雪的肩膀。
宋白毫無停頓的沖了過來,抓住了秋賀的領子:“花貍,我實在是不明白,宋白有什麼好。
她不過是把你撿了回來,給了你幾口飯吃,你就這麼心甘情願的為她賣命。
她到底,有什麼好?這麼多年了,你為了她連你親哥哥都不認。”
宋雪一邊說,一邊忍著肩膀上的疼痛將一隻手化作利爪刺入了秋賀的胸膛。
“秋輟又有什麼好,值得你把全族的性命都交給他,還這樣詆毀你的親姐姐。”秋賀嘲笑,胸口的血順著身子往下流。
秋賀說完,猛地抬手拔下來噬魂,然後一劃,將宋雪的臉割破。
宋雪大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臉,然後她全身都開始往外冒煞氣,濃烈的煞氣甚至都凝成了黑色的實體。
“我聽說,你把宋家人的亡魂都給拿去煉了,那我只好助他們超脫了。”秋賀說完,一口血噴到了宋雪身上。
宋雪瘋了一樣朝著秋賀撞過來,秋賀一下子被撞倒,躺在血泊上,秋賀想,大概又要死一次了吧。
“孽障!”風聲裡傳來一聲清喝,有一道竹青色的身影從秋賀半睜半閉的眼前劃過,流星還有綠的?秋賀帶著這個疑惑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看到的是發黃的帷帳,秋賀想要起身,卻渾身疼的不行,沒死啊,秋賀有點兒失望,這樣半死不活還不如死了,要躺到什麼時候才能起來?
“你醒了嗎?”外面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秋賀應了一聲,就有人推門進來,語氣有些嫌棄卻也帶著無奈:“這地方很久都沒住人了,唯一找到的吃的,還是素的,雖然你有傷在身,但也只能湊合了。”
“有就很好了。”秋賀回答,男子將東西放在桌上,然後又搬了高幾到床邊,將帷幕掛好了,才把飯菜端過來。
男子穿一身新竹顏色的衣裳,樣式卻是道士穿的袍子,腰間掛著一把寶劍,頭上的發髻有些歪了,但明顯還齊整,很可能是主人沒注意梳歪了。
不過束發用的簪子卻很別致,是流雲的樣子,但又有點像如意,奇奇怪怪的,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興許它的主人就是看上這一點了吧。
“多謝公子,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秋賀人模人樣起來也不遜色。
男子站在那裡嗯了半天,然後才道:“雲青子,最近在龍虎山住著,前一段時間我那個師弟雲陽子跑來青城山,說有什麼寶貝,但是那麼久都沒個訊息,我過來看他是不是死了。”
“雲陽子?”秋賀一愣,和範青商議把自己燒了的雲陽子,留著山羊鬍,年紀起碼三四十,這眼前的人分明只二十多歲,怎麼就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