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逃出來了?”秋賀問。
宋白軟軟的坐在地上,手裡那把紙傘壞了幾個洞,鬢角上帶的紅花只剩下一片花瓣,搖搖欲墜的掛著。
宋白望著落荒城,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眸子裡帶著一種悲傷的色彩。
“沒有再死一次,很難過嗎?”秋賀站起來,拉著宋白要走。
宋白沒有反抗,跟著他往前走。
四周空蕩蕩的,除了背後那座孤城,就好像這蒼茫悽涼的土地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海,那座城就是唯一的島。
秋賀被自己這個想法惡心到了,水什麼的跟狗一樣討厭,愚蠢討厭招人煩。
“哎,你怎麼知道這裡是落荒城?還知道這玩意兒叫噬魂?”秋賀突然想起來一樣,將噬魂拿出來問。
“別人告訴我的。”宋白低著頭只管跟在他後面飄。
“誰?我怎麼不知道?”秋賀好奇的把腦袋伸過來問。
“你不認識。”宋白回答。
“怎麼不認識?你告訴我他是誰,長什麼樣,下次我不就認識了?”秋賀把噬魂收起來,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摸了宋白一下。
宋白瞪了他一眼:“看路!”
秋賀就地打了個滾,變成了一隻半尺長的貍花貓,站在宋白的腳下,用腦袋蹭她的腿,“說嘛說嘛!”
“一個賣花的小姑娘,在落荒城見到的,我用一支簪子跟她換了一朵花。”宋白本來伸出去想摸貓的手頓住了,尋常的花怎麼能戴在鬼身上?
那朵花有花無葉,又能夠讓自己碰觸到,它本身就不是普通的東西——難道是彼岸花?
彼岸花生在忘川邊,那化蛇引來的水也是忘川水?落荒城在忘川邊?我們在幽冥?這也不對,九幽城在幽冥最深處沒有光,連幽冥都不如。
那現在落荒城還不是九幽城?司命也沒有醒來?那接下來呢?回到落荒城去嗎?一回去就會活生生給吃了吧?
宋白回頭看向落荒城,它靜靜的立在那裡,像個看著世間滄桑巨變的老人。
“發什麼呆?走了!小女孩什麼的,都是可怕的東西!是貓的天敵!”秋賀晃了晃腦袋變回人形,後面尾巴甩啊甩的。
“她們看到貓,不管公的母的,都要抓起來抱著摟著給花戴,跟你一樣,真是讓貓痛不欲生啊!”秋賀的貓耳朵也露了出來,抖了抖,然後回頭看向宋白。
宋白抿唇笑了笑,“那你那時候怎麼那麼乖呢?”
“我一走有人就哭的慘兮兮的,小爺我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就只能用帶著重傷的身軀安慰她了啊!”秋賀攤手。
秋賀吐了吐舌頭,繼續往前走,“你都死了,黴運卻一點兒也沒少。
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要不是你,我一輩子都不會來這個鬼地方,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別一會兒走著走著又走回來了。”
宋白偷偷地朝著秋賀翻了個白眼,這地方可是專門給你準備的,不要把鍋都扣在我頭上好不好?額,好吧,我要負小小的一部分責任。
“哎!前面有條河哎!”突然傳來秋賀興奮的聲音,宋白一抬眼,秋賀已經歡快的跑到了河邊蹲著。
宋白跟著過去,只見河水清淩淩的,裡面有著銀灰色的小魚,一群一群的在水裡遊動。
“我要吃魚!”秋賀指著水裡的魚沖宋白道。
“自己下去撈。”宋白沒好氣的背對著河面坐下道,剛才也不知道是誰朝自己毒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