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力沒想到羅浮生承認的這麼爽快,總覺得有鬼。
羅誠心裡著急。“大哥,不要什麼罪都認在自己頭上!”
“我此舉正是遂了侯叔和眾位叔伯的意啊。”
“別血口噴人。我何時讓你這麼做了?”
“侯叔和眾叔伯為了煙館關門的事,一直耿耿於懷。三番四次鬧到洪宅請義夫作主。義夫近日身體欠佳,屢被滋擾,我於心不忍才出此下策。沒錯,我是割讓了一半的煙館給青幫,但只是經營權,盈利我們五五分成。煙館在我們洪幫手裡,被那些學生和報社的人盯著一直開不了張。只有青幫出面,才能轉移注意力。利是薄了點,好歹開張了不是。何況這樣還能中止兩個幫派的流血鬥爭,一舉兩得。”
“胡說八道!如果錢闊海真有心與我們結盟。今天怎麼會打傷我們洪幫這麼多兄弟!”侯力指著碼頭上躺著的十幾位兄弟,質問羅浮生。
羅浮生知道這些人一定不是錢闊海叫人打傷的,也不會是日本人。他們剛剛簽了合同,馬上就出爾反爾不是聰明人的做法。只有可能是侯力自己自導自演的一出戲,想栽贓到錢闊海頭上,挑起兩邊的鬥爭,更重要的是可以給他羅浮生扣帽子。
他扶起地上一位看上去傷情較輕的兄弟。“看清楚打你的人了嗎?”
“是青幫的人。”
“你怎麼這麼確定是他們的人?”
那兄弟怯怯的看了一眼侯力,吞吞吐吐的回答。“因為我看到他們手臂上有青幫的紋身。”
“哦。那是他們沒跑了。之前在酒樓襲擊我的人,也是手臂上有紋身的,好大一條青龍。”
“是是是,就是青龍!我看清楚了,青色的一團好嚇人。”
“咳咳。”侯力重重的咳了幾聲,提醒他不要再說了。
羅浮生笑了,拍拍手站起身來。“是嘛?我剛好像說錯了,青幫的紋身是一隻貔貅,白頭金角,招財進寶。這麼說打你們的一群有青龍紋身的不明人士,和青幫無關。”
洪正葆心裡也猜到怎麼回事,責備的瞪了侯力一眼,但並沒有拆穿他,還給了他一個臺階下。“既然如此,是一場誤會。便罷了。羅浮生,你擅自作這麼大的主意,實在不像話。不下不為例,你好自為之!”
“是!義父。”
一旁的侯力冷笑的磨著牙齒,洪正葆已經對羅浮生心有不滿。只要他再繼續這麼狂妄下去,下次一定能把他逐出洪幫。
鑼鼓喧天,13名畢業的學員們齊聚一堂。軍校的畢業典禮。
在眾學員的見證下,教官親自為許星程頒發了畢業證書,授予了他軍官勳章。
許星程對著教官敬禮,轉身,又對著學員們敬禮。
畢業後,許星程被暫派進了駐滬的十九路軍。於十二月底回到了上海,按婚約時間,半個月後他就會和妹妹同時舉行婚禮。
許瑞安和許星媛正在客廳裡商議婚事細節,許星媛一臉難以掩蓋的幸福。聽到開門聲,扭頭看到許星程拿著包裹,已經進了家門。
“我回來了。”
“哥哥!”許星媛第一個撲過去,緊緊摟住許星程,隨後互相打量起來。哥哥變黑變壯了,整個人看上去氣質都不一樣了。
“怎麼回來不告訴我們一聲。叫茂伯開車去接你。”許瑞安早就得到了軍校裡下屬的報告,知道許星程表現出乎意料的好。心中對這個兒子刮目相看。
“我這麼大人了。還怕丟?”許星程許久沒看到妹妹,心情大好。“媛媛又變漂亮了,是不是愛情滋潤的?”
“哪有?”許星媛矢口否認,但臉紅已經出賣了她。林啟凱對她確實是好的沒話說,說是十佳男友也不為過。
許瑞安走過來,拍拍許星程肩膀。“你培訓的結果,我已經收到了,我很意外,你居然沒給我丟人。你在十九路軍裡先呆一段時間,爭取立下軍功。我再把你往你張世伯的軍隊裡調,跟在首長身邊,你將來一定前途無量。”
許星程還是有些反感許瑞安無論何時都那麼直接的將名利權掛在嘴裡的小人模樣。“無論在哪裡,我都會當好一個軍人。”
許瑞安難得的沒有反駁他。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清楚這個兒子終歸跟自己是一路人。他只是更會偽裝自己的心思,有時候將自己都騙倒。這樣也好,或許將來他能成為比自己更加狠的人,賣了人還能讓人幫他數錢。“這樣,你回來先休息兩天。過兩天是你母親的忌日,我們一起去掃個墓。”
“我不想去。”許星程臉上流露出排斥的情緒。父親狠狠的踢打母親的畫面又一次出現在他腦海裡。那時候許星媛年紀小也許沒印象,他可記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