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滾吧,老夥計!”獄警大聲笑著,作勢抬起腿似乎想要踢對方的屁股。
“嘿嘿,現在我可是出獄了,小心我告你人身傷害。”蘭斯布勞曼微微側身讓開,指著對方叫道。
“再見,蘭斯!”兩名獄警笑了一陣,接著收斂了笑容,擺了擺手。
“再回,布魯斯,喬,有機會我請你們喝一杯。”
蘭斯布勞曼微笑著揮揮手,轉過頭深吸了一口氣,兩年多時間的監禁生涯終於過去,監獄的生活雖然談不上多姿多彩,尤其是他一個半百的老黑人在裡面,更是沒有什麼趣味,但現在,總算可以呼吸到自由的氣息了。
揹著一個行李包,蘭斯布勞曼站在監獄門口微微發了會呆,在入獄之前他是阿克色州大學的短跑教練,經濟上雖然不算多少寬裕,但其實也達到了美國一般中產階級的水準。
但兩年多的時間一晃而過,幸福的家庭已經破滅,妻子和他辦理了離婚手續,子女的監護權都在妻子手裡。房子還有其他財產也都在妻子那邊,他現在可以踏出監獄的大門,卻是截然一身。
身後監獄的鐵門已經關上,蘭斯布勞曼站在門口卻微微發了會呆,一時間想不出自己該去哪裡。
甚至,腦海裡有一種,還不如在監獄裡生活來得舒服的奇特感覺。
“陽光灑肩頭,彷彿自由人。”
蘭斯布勞曼抬頭遠望了一眼遼闊的天空,低聲囁嚅了一句他曾看過一部電影裡的臺詞。
“嗡嗡”
一陣汽車引擎的咆哮聲倏然響起,一輛黑色高檔的雪佛蘭皮卡突然在他面前面前緩緩地停了下來。
“嗯?”蘭斯布勞曼微微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停下來的這輛汽車,很快副駕的玻璃窗下拉,裡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搭車嗎,夥計!”
“不……”蘭斯布勞曼本能的想拒絕,突然一下子看清了裡面坐著駕駛座上的人,頓時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傑森,你怎麼來了?怎麼是你?該死的,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歐洲參加黃金聯賽嗎?”蘭斯布勞曼有些語無倫次地喊道。
“相比起每年都有的比賽,我想充當一會司機的可能會更重要。”傑森蓋比滿臉笑容地看著站在那裡的中年黑人,輕輕拍了拍旁邊副駕駛做的靠背,“現在,布勞曼先生,請上車吧。”
“你這個傢伙……”蘭斯布勞曼笑容滿面。
任誰在這個時候都無法不感動,兩年的監獄生涯過去,前來監獄門口口接自己的不是家人,而是他的一個學生,他細心指導過的那個短跑天才。
對方沒有忘了自己,反而推了不少比賽專程來接自己,這種受到重視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拉開車門,上了副駕,蘭斯布勞曼臉上依舊洋溢著激動的笑意。
中年黑人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內心,只是伸出手握拳,和對方遞過來的拳頭輕輕的碰了一下。
“傑森,你的世錦賽雖然結束了,但我覺得你其實並不應該來,你這個賽季的比賽還沒有結束?”
在美國蹲監獄雖然條件不怎麼樣,但是新聞和訊息還是能夠收到,蘭斯布勞曼知道傑森蓋比在世錦賽的表現,在男子100米和200米上都獲得了銀牌,有些遺憾,但這就是比賽,所以他希望傑森蓋比能夠繼續參賽,而不是回美國來接他出獄。
在世錦賽之後,歐洲還有三場黃金聯賽,好幾場的大獎賽,這些比賽對於正在進步和成長的運動員來說,都是值得去磨礪和參加的。
“我知道的,教練。”傑森蓋比笑了笑,“只是一些比賽而已,相比之下,我更需要你的指導,我的對手太強大了。”
說到這裡,傑森蓋比突然頓了頓,目光透過擋風玻璃望向前方的道路,“阿薩法維爾再度重新整理了世界紀錄,就在昨天。”
“什麼?”蘭斯布勞曼眼裡流露出驚訝之色,隨即又平復了下來,搖了搖頭,“阿薩法維爾有這個實力,他已經平了三次世界紀錄,我以為這次世錦賽他可能會贏你的,結果……結果反而是另外的那個中國人。”
這幾年他雖然在監獄中,對於傑森蓋比的指導一直沒有少過。有段時間還是在監獄裡給傑森蓋比做分析還有列訓練計劃。是以對國際田聯的各路選手的情況依舊如數家珍。
“你還願意接受我的指導?我知道你已經聘請喬恩德拉蒙德了,那傢伙是一把好手,他能夠給你帶來不小的進步。”蘭斯布勞曼繼續說道。
“不,這還不夠。”傑森蓋比微微搖了搖頭,“我的對手在變強,在進步,我也需要變得更強。阿薩法維爾,葉欽,尤塞博特,華萊士斯皮爾蒙,這些人都很強大。”
傑森蓋比回國後聽到阿薩法維爾再次打破世界紀錄的時候,內心的情緒是頗為複雜的。他相信不少人其實都知道阿薩法維爾有再度打破世界紀錄的能力,只是沒有想到這個紀錄會發生在他世錦賽失利後的第一次亮相。
想要贏阿薩法維爾,贏葉欽,贏其他人,傑森蓋比明白,他需要接受更系統的訓練,在奧運會之前抓緊時間提升自己。
“所以,教練,我希望依舊能夠得到你的指導。”傑森蓋比目光灼灼地看著蘭斯布勞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成為世界第一,我需要你的幫助。”
蘭斯布勞曼靠在座位上,微微沉默。
倒不是對傑森蓋比發起的邀請有牴觸情緒,而是不經意地想起了兩人當年初次見面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