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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的看著她, 只想聽她說一句給他機會的話。可是, 劉嫣比他想的似要冷血無情與決絕。
劉嫣搖搖頭, 鐵了心一般,平靜說道:“我們之間,真的結束了。”
其實, 若非被他有心欺騙引誘, 從一開始就會結束。或者說,根本不會有開始。
瞬間, 公儀弘心跌谷底, 神情恍惚的搖頭道:“不會的, 不會這樣的。”
他不信。
“回去吧。”
劉嫣最後說完, 自他身邊經過準備出去,不料被他一把拉住手, 接著緊緊握住。劉嫣感覺到, 他手心一片冰涼,且握著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一言不發,劉嫣沒敢去看他臉上是何表情,心一橫,自他手裡掙脫出來, 頭也不回, 兀自開門走了出去。
屋外, 劉宗見人平安無事出來,一顆心總算鬆弛下來,走上前肆無忌憚的問道:“那混蛋跟你說了什麼?”
話音剛落, 恰見公儀弘魂不守舍的從裡面踉蹌了走出來。
原本還擔心劉嫣耳根子軟,被他花言巧語蠱惑了去,現下看他一副如喪考妣的傷心表情,劉宗微微一悚。看來受打擊不小。心裡為劉嫣默默股掌道,幹得好!這種人就該這麼懲治!
劉嫣聽到聲音,知道公儀弘出來了,頓了頓,微微側首道:“沒什麼,讓他回去好好想想吧,或許想通了以後,就答應與我和離了。”
這話有和劉宗說,也有對公儀弘說的意思。
聽到和離,劉宗當下一百個支援,恨不得舉雙腳贊成,連連點頭道:“和離好和離好,此事越快越好。”又鎖向公儀弘那張面無血色的臉,故意打擊他一般與劉嫣道:“嫣兒你還年輕貌美,不愁再嫁。改天阿哥給你問問,尋摸一些家境人品皆不錯的人家說說親。”
劉嫣看得出來劉宗是拿這些話來故意激他,也沒阻止之意,淡淡回應道:“辛苦阿哥了。”
公儀弘聽完他們二人的對話,心裡堵的愈發厲害。努力平複了一下胸口的鬱氣以後,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該說的都已經對劉嫣說完了,此時說什麼都感到無能為力,若繼續再說下去的話,只怕只是無地自容,自找沒趣。於是連告辭的話都卡在喉,再也說不出口,轉身默默離開。
見公儀弘和陳信走了之後,劉嫣悄悄舒出一口氣。總算是消停了。不管公儀弘剛才說的是真還是假,想著這次之後,他應該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也能看出自己和離的決心。
現下天色已經黑了,劉嫣也不打算回去了,就在劉宗這裡住了一晚。待次日一早回去後,進屋就看到了案上壓在硯臺下的那封信。
那信封一看便知道是自己昨日那封,本來是命人交給公儀弘的。她拿開硯臺,信手將信撿起來時,眉梢不由一挑,竟見上面有字。
定睛一看,寫著七個下筆有力的大字:此生定不再相負。
劉嫣平靜看完,整個過程中,心底也不過激蕩起了一絲波瀾,複又很快平息了下去。
她將信封隨意壓在了一本書卷下,之後換好官服,前往前院執事。一天渾不覺的忙完回來以後,入夜點了燭燈,想起那封信,便隨手抽出來,想了想,最後藉著燭火燒掉了。
……
自從劉宗那裡回來以後,公儀弘整個人變得鬱郁寡歡,極其沮喪。第二日匆匆下了早朝去太學院授課,一堂課下來,無精打採不說,還時常走神。
人生中第一次愛上一個人,還沒來得及好好珍惜,結果就因為自己的欺騙又失去了所愛之人的公儀弘,此時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麼是了生無趣,無聊至極。
或許,人這一輩子最怕動心和用情至深。就好比現在,公儀弘為挽回劉嫣,已經可以暫且放下他那些面子和尊嚴,主動與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諒。雖然致歉之後,到頭來還是被她拒絕。不過,他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也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句話。所以,他不會輕易放棄。
是夜,公儀弘合衣躺在床上輾轉反思。好似每到夜深人靜的這個時候,對劉嫣的思念愈發強烈。
想起之前劉嫣也在這裡住過幾晚,於是坐起身,挑亮燈燭,走至書案前坐下,翻尋之前她留在這裡的筆墨詩賦,想著以此來緩解相思之苦。正翻閱時,忽而想起什麼。
有一晚,他記得藉口讓陳信回來取東西時,劉嫣曾寫過一封信自己。他當時看完以後心中猶豫,最後沒有給她任何回複。現在想想,當時她定等了自己很久,直到最後自己讓她失望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