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今日當著武林同道向劍閣中人問一問,這是所謂的天命所歸還是有人假借劍閣之命行不軌之事。”
孔綏淡淡道:“相爺可知汙衊劍閣是何後果?”
他搖著一把雪白摺扇,風流肆意,眼角下的一顆淚痣透著圓滑精明:“因玲瓏玦現於魏國,魔音谷不擇手段大肆搜查,魏國國力衰微,無力與魔音谷抗衡,本相只是好奇劍閣既然連此等微末小事都插手了為何任由魔音谷為所欲為?”
“劍閣出了叛徒。”孔綏意有所指,月華宮宮主與魔音谷鎖魂使的親密關系,玲瓏玦已在扶疏手中所有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一切都似乎有了最合理的解釋。
扶疏抓住一張書信看了一眼,五指蜷縮,紙張皺成一團,冷笑道:“我一直好奇魔音谷在魏國的勢力範圍並不大,又有四大世家駐守,為何國力日漸衰微,命案頻發,邊匪肆起。
離火珠現於雁月,坤離陣法裘媣護法可是辛辛苦苦籌謀了近十年,魔音谷把大量精力都放在了雁月,那麼魏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坤離陣法又是誰在布籌的呢?”
她略一停頓接過夏桑遞過來的一沓摺子一封一封的往外丟:“搜查與魏國皇室私交甚密的人還有一個人的行跡向來為月華宮所擅長,我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容不得別人任意汙衊我。”
溫清撿起一封摺子看了看,越看越心驚膽戰,劍閣獨有的行蹤記錄與月華宮情報上孔綏師叔往來魏國的時間不謀而合,甚至於還有與魔音谷千絲萬縷的牽扯,九十九樁無頭懸案的契合。
孔綏用劍柄打落了摺子道:“魔音鎖魂使在魔音谷地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月華宮是劍閣情報暗殺組織,他們二人聯手顛倒黑白便沒有不成立的陰謀,再說魏國相爺可是月華宮宮主最寵愛的男寵,他的話怎可輕信?
諸位,魔音谷詭計多端,又有玲瓏玦在手我們不能聽之任之受其擺布,今日便替天行道將其一舉殲滅。”
眾人驀然緩過神來,旁側數十容貌出眾的男子約莫都是傳言中的男寵,不由心存鄙夷偏偏在瞥到扶疏的容貌時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們是為玲瓏玦而來對魏國朝政不感興趣,對那些枉死的人命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在意,或許大多數人巴不得坤離陣法早日啟動得到玲瓏玦的些許蛛絲馬跡。
更何況這些所謂名門正派勿論平時對魔音谷怕的要死表面上亦要維持著端方雅正一致對魔音谷同仇敵愾,懶得去細細考量其中盤根錯節的矛盾順風倒的把所有罪責自然而然的追加到魔音谷的身上,還唯恐反應慢了為江湖正道所不齒。
“替天行道,誅殺妖女。”
“匡扶正義,殺盡歪門邪道。”
……
她這些年名聲不好,總有人明裡暗裡的罵她,眼不見為淨她也從不會把這些事放在心上,無端被推到風口浪尖,無端被人汙衊百口莫辯,無端被所有人詆毀辱罵,縱然她再百煉成鋼到底心寒,她捏著摺子的手微微發抖,渾身冰冷,所謂正道,所謂正義,所謂事實,所謂證據,其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麼在意。
一雙溫熱的手牽住了她的手,手中剩下的摺子撲簌簌全部掉在了地上,她微微偏頭,眼圈有些發紅,委屈巴巴的望著他,他是魔音谷鎖魂使,她是劍閣暗影,明明兩相對立,可在悠悠眾口面前並不不同,從無害人之心卻被千夫所指。
蘇逍自始至終冷眼旁觀一言未發,也許他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人生在世但求無愧於心,他無需向所有人交代解釋:“漱兒,我們沒有退路了。”
“是啊。”可有他在縱然刀山火海亦無所畏懼,無論她進或者退不再只有她一個人,有他可以給她依靠,“是不是經此一戰便可以回家了?”
蘇逍點了點頭,她笑:“阿譽還等著吃你做得糖醋魚……雁月還等著我們回家。”
他伸手摩挲著她的眼睛聲音有些暗啞:“好,回家。”
激憤之中陸陸續續有人拔劍沖了過來與魔音暗衛廝殺成一片,都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交鋒的後果比之平常更為慘烈,溫清等人立著未動,孔綏道:“怎麼?你們也想叛變不成?”
溫清握劍的手因太過用力咯咯作響:“師叔,此事卻有蹊蹺。”
溫文附和道:“前輩不是那樣的人,蘇公子也不是……”
“鬼迷心竅。”
溫念看著夏桑被蛾眉派的峨眉刺刺中了胳膊皺了皺眉,飛奔而去護在了他的面前,孔綏道:“你們是要幫她?”
溫清後退一步持劍一禮:“師叔,對不起。”
溫文緊隨其後對著溫清嚷道:“前輩武功盡廢,我要去保護她。”
刀光劍影之中扶疏眸含訝異的看著護在她身前的雲笙、阿顧等人,白雲笙回眸一笑,風華傾城,朗聲道:“以前是你保護我們,現在換我們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