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逍道:“離火珠封印之時玲瓏玦現世金陵。”
溫清不確定的問道:“巳毒門是所有線索的契合點,蘇公子的意思是或許玲瓏玦的現世方位在巳毒門?”
他抵唇低咳了幾聲點了點頭,幾人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低頭竊竊私語,交換了各自的想法與資訊之後他們驚喜的發現很多毫無頭緒的線索就此被串聯了起來,一時頗有些志得意滿。
夏桑走過去蹲跪在地上給蘇逍把了把脈:“公子氣血有虧,要好生歇息才是。”
他抬眸望向幾人,那雙眼睛沉靜如水,淺淡的笑容宛若穿過竹林的清風讓人很是舒爽:“追本溯源可從劍閣入手查訪這位女子的來歷。
以後凡事量力而行,莫要偏聽偏信,耳聽為虛,眼見也未必為實,若無全身而退的把握不宜與敵人正面起沖突。”
溫清道:“是,前輩也曾說那位夫人的劍閣出自劍閣,是我們捨本逐末貿然出手。”
婢女把藥膳端過來呈給蘇逍,溫文闔目嗅了嗅:“真香啊,這是什麼湯?也給我來一碗吧。”
夏桑拿起半塊饅頭塞到他的口中:“把你賣了也不值這碗湯。”
“不喝就不喝,真小氣。”
“不讓你喝湯便小氣了?在外日久我看你是愈發沒有劍閣的規矩了。”
話音剛落從蝦須軟簾後轉出一道婀娜窈窕的身影,煙灰色齊腰寬袖襦裙,裙裾袖口繡著粉紫芍藥,銀藍色的纏枝樣式,梳著鬆鬆的墮馬髻,上簪一支素銀木蘭步搖,遠山眉,丹鳳眼,一顰一笑顧盼生姿。
溫文反應了好大一會才回過神來,前輩常穿紅衣,喜華服珠翠,風華絕代的容顏美得驚心動魄,如怒放的丹紅牡丹似要燃成灰燼方才作罷,那樣濃烈的嫵媚豔麗讓人不敢直視,而今薄施粉黛溫婉端莊,美得讓人心頭不覺跟著也軟了下來。
“前……前輩。”
扶疏笑道:“先去沐浴更衣,再好好睡一覺。”
“是。”
幾人臉頰微紅乖巧的排隊往廂房而去,日頭漸漸烈了,樹影打在疏窗之上宛若淡淡的水墨畫,她走到蘇逍面前微微福了一禮:“臣之哥哥。”
蘇逍把手中的瓷碗遞給夏桑,搖頭輕笑:“我家漱兒出落成大姑娘了。”
“夫君可還喜歡?”
夏桑在旁吩咐婢女收拾東西偷偷瞄了一眼識趣的退了出去,一夜未見,他怎麼感覺夫人就像換了一個人,忽然這麼溫柔他總有一種無福消受之感,這讓他嚴重懷疑自己是否有受虐傾向。
蘇逍朝她伸出手,她把手置放在他的掌心,他手上用力一扯她整個人便倒在了他的懷中,清淡的檀香溢滿所有嗅覺:“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扶疏坐在他的膝上,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小心翼翼盡量避免碰觸到他受傷的手臂,額頭碰了一下他的下巴柔聲道:“白日這般行止不合禮法。”
蘇逍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挑眉道:“我就是禮法。”
扶疏埋在他頸窩中笑:“還好你已經不是太子殿下了,貪戀美色是會誤國的好不好?”
“夫人說得對。”
她擼起他的袖口看著被層層紗布包裹著的手臂問道:“換藥了嗎?還疼不疼?”
蘇逍道:“不疼。”
扶疏從他懷中起身,步搖上的流蘇輕輕打在她的耳側平添幾分婉約,她攙著他走到軟榻旁拿過幾個半新不舊的軟墊置放在他的身後:“你略躺一會,我去拿藥。”
庭中玉蘭滿樹瓊花,透過疏窗入室而來,她穿著一雙軟底紫色緞面的繡花鞋,行不搖裙,就這麼抬眸一笑一如當年他的漱兒花開明媚,蜀祁倚著門框搖著手中的摺扇道:“鎖魂使大人真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蘇逍理了理衣袖道:“昨晚謝過蜀祁護法順水推舟。”
蜀祁合上摺扇敲打著手心嘆道:“誘發舊疾,你對自己可真下得去手。”
“虞昭對我如此忌憚此舉可消除他的戒心。”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那位夫人可是月華宮宮主,腥風血雨陰謀算計中走出來的,這普通的苦肉計對她可不管用,一眼便可識破。
你為瞭解開你們之間的隔閡孤注一擲真是一隻老狐貍,以後她若知道你算計她你就要被家法伺候嘍。”
蘇逍笑笑不言,蜀祁負手往門口走去:“你這人就喜歡口是心非,打碎牙往肚子裡咽,昨晚的疼痛比之你以往所受折磨委實算不得什麼。
我知道你怕她心疼不想對她提及那些過往,可她是你的妻子,心疼心疼才有利於夫妻感情,偶爾算計一下是夫妻情趣,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