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瀾的身子其實也有些發燒,可是他不肯去休息,御醫也拿他沒辦法。然後他還命人在楚蘭歌的房間裡,再安置了一張床,他就在這個房裡歇息了。
東邊泛起了一片魚肚白。
天色灰濛濛亮。
一刻鐘前才睡著的卓一瀾,忽然意識到床前多出了一人。
卓一瀾猛地坐起,盯著床前的那個穿著斗篷披風,遮住大半臉面的男人。
而原本守在房間的醫女和宮女,都不見了。
很快,卓一瀾面容冷靜問,“是陛下讓你過來的?”
“難道不該是刺客嗎?”男子的嗓音略為低沉沙啞。
“刺客還沒這本事。”卓一瀾沒有胡亂說。
穿成男子這個樣子,還能不驚動外面的禁衛軍進來,幾乎是不可能。
除非這個男人是陛下的人,有陛下的通行令牌。
男子轉頭看了眼另一張床榻上的楚蘭歌,又看向卓一瀾,輕嗤道:“想不到你還是個痴情種。”
“過獎。”卓一瀾聽到他的嗓音,莫名有一絲熟悉,“你是誰?”
男子將兜帽掀了下來。
見到他的臉,卓一瀾瞳孔微縮,“你還沒死?!”
高大的男人面容還是很年輕,可是滿目滄桑。
忽然,卓一瀾嗤笑,“這個死樣是給誰看?你是想當痴情種嗎?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
男人的黑眸微微動了動,自嘲了一下,沒有說話。
因為他發現卓一瀾的話很對,為了一個賤人,真的不值得。
可是為了一個賤人,他害死了很多人,還差點連自己的性命都賠上了。
若非是陛下開恩,他早就是黃泉路上一縷遊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