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
元帝突然又出聲,“容伶,朕親手養大了一匹白眼狼。”
容伶小心說道:“陛下,有狼也不怕,您還有三殿下呢。”
元帝先是一愣,旋即無聲笑了笑,“你這老東西,如果讓他聽到你這話,他可能要跟你急了。不過你說的也對,身邊的狼崽子就沒一匹比那小子狠的,連宋謹先那頭老狐狸都栽在他手裡了。朕剛剛收到訊息說,原本可以頤養天年的宋謹先又落到他的手裡了。”
容伶道:“宋謹先是罪有應得。”
“他是貪心不足。”元帝冷冷地說道。
容伶跟著說道:“……是的。”
元帝掀過這個話題,冷臉又問:“老二那邊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未曾有訊息。”
“去了也有些日子,查證個訊息而已,需要這麼久嗎?”
“陛下,是路程遙遠了。”容伶點到即止。
查證個訊息花不了多長時間,可全國各地的,一個來回就不是幾天的事。
元帝沒再問,又繼續翻閱起奏摺。
今日的事情怕是要他來處理了,那臭小子又藉機躲懶去了。
於是元帝又開始召見大臣,商量政務。
再說楚蘭歌。
出了卓府後,直接去了張簡的小書塾。
恰好是晌午時分,學堂已經下課。
張簡正在書塾後頭的小院子,聽到有人來找自己,便走出了院子,在門外卻見到一個穿著青袍的少年。少年的容顏清秀,卻氣質淡雅,一見便知是個有教養的。
張簡問:“聽說是你找我?”
楚蘭歌回頭,淡淡笑了笑,“是我,可否進去一談?”
張簡側身讓出了路,“請。”
楚蘭歌不客氣地走了進去,來到了張簡住的小院。
小院很樸素,比家徒四壁略好上一些,唯一值錢的東西,估計就是他房裡那一排排的書籍。張簡備了茶水,放置在唯一的矮桌上面,“我這裡沒有什麼好茶,你將就些。”
“不必客氣。”楚蘭歌撩起衣袍,盤坐了下來,優雅地端起了茶杯淺嘗了一口。她沒有向張簡介紹自己是誰,張簡似乎也不著急。等茶喝了半杯,楚蘭歌才輕輕放了下來,話也不多,直接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精美的檀木盒,直接推到坐到對面的張簡面前。
張簡疑惑地看著檀木盒,“閣下何不直接說明來意?”
楚蘭歌淡笑道:“等你看完了再說。”
張簡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檀木盒開啟,原本以為裡面放著什麼貴重的東西,結果僅是一封信。
信封上面也沒有寫明是給誰的,張簡不急著碰,反而平靜地問:“這是什麼?”
楚蘭歌說,“你可以開啟看一眼。”
“還是不了。信裡若有著什麼秘密,……我一個外人豈能知曉?”張簡的謹慎是有道理的,少年來歷不明,突然送來這樣的東西,說不定前面就是一個坑,跳進去了就出不來。
楚蘭歌神色淡然,“裡面是一張欠條,跟你有關係。”
“欠條?”張簡詫異。
他可是從來沒有給誰寫過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