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忙七手八腳拎起蒲團,鋪到楚姜濤和田氏腳邊。
楚淩軒抬眼盯了那丫鬟一眼,眼神冰冷犀利。
丫鬟嚇得身子一抖。緊張地問道:“大……大少爺,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麼?”
楚淩軒不作聲,只大手一揮,兩個蒲團剎那間齊整整地落到了楚姜濤腳下。
屋裡眾人見此頓時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向田氏。
田氏面上得意的笑容一僵,當場變了臉色。
她忍住心裡的怒火,委屈地轉頭看向楚姜濤。“老爺。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喝不得這杯新婦茶了?”
昨兒個拜天地沒能刁難成花朵朵便罷了,昨日府裡那般多太皇太後的眼線,她也不敢放肆。
但今日若是還喝不上花朵朵敬上的媳婦茶,怕是日後她在府裡也沒什麼威嚴了。田氏自然是惱怒不已,連忙向楚姜濤抱屈,讓他給自己做主。
楚姜濤皺起眉頭,不滿地看著楚淩軒,“軒兒,你這是鬧什麼小性子?昨兒個你擅作主張我也不說你了,今兒個又是要鬧哪出?”
楚姜濤昨晚被田氏鬧騰了半宿,如今已是疲累得緊,自是不耐煩再看到好好的事情鬧出事端來。
楚淩軒淡淡道:“父親。我如今是帶媳婦來敬父母。父親也是掌管禮部事務的,當曉得以妾作妻是有違祖宗禮法的。”
楚淩軒不緊不慢地說道:“孩兒也不是不拜見夫人,只是事情也該有個先來後到吧?哪有還未拜爹孃,便要先拜妾室的道理?父親您說孩兒說的可在理?”
楚姜濤被窒得說不出話來,只好求助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睜開眼淡淡道:“該是什麼身份就坐什麼位置。吃得鹹魚抵得渴,這是你自個兒選來的路,你有什麼可委屈的?”
田氏眼眶一紅,滿肚子的委屈說不出來,只得壓抑下心頭怒火,握著拳頭低聲應是。
見老夫人都發話了,楚姜濤自然是沒了脾氣。
看到田氏滿臉委屈的模樣,楚姜濤那是一個頭兩個大,想到晚上又要挨冷板凳,他尋思著晚上還是去周氏的屋子算了,免得又沒個囫圇覺好睡。
楚姜濤想到這兒也沒心情應付這對新人了,草草喝過茶送過見面禮便打發了兩人。
楚家人口比較簡單,楚氏幾十年來都香火單薄,好幾輩人都是一根獨苗,到得楚老太爺這裡,才得了楚姜濤和楚姜浪兩兄弟,得以為楚家開枝散葉。
因而花朵朵接下來只需拜見二房的叔父和他的夫人朱氏,便算是見完長輩了。
楚姜浪和朱氏都是好相與之人,面帶笑容地受了兩人的大禮和香茶。
朱氏是個圓臉的婦人,瞧上去笑容殷殷,還未說話便多了三分親切。
她拉著花朵朵的手客氣地嘮嗑了幾句,再意思意思地送上見面禮,這禮也算是全了。
接下來便是兩房的子孫們上前拜見兄嫂。
兩房的姑娘花朵朵都見過了,唯獨兩個小叔子未曾碰過面。
身量稍長,面容斯文有禮的男子是二房的獨子楚淩風。
二房倒是繼承了楚家一脈獨承的傳統,盡管老夫人已經為楚姜浪納了許多門妾室,多少年來卻還是隻得楚淩風這一根獨苗。
楚淩風旁邊那個面容白皙清俊的男子,是田氏的長子楚淩雲。
他長相倒是有三分隨楚淩軒,然卻失了楚淩軒的英武和霸氣,興許是在女人堆裡長大的緣故,無端地多了幾份脂粉味,瞧著膩味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