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還是去叮囑姚氏幾句,所謂母女連心,有些話由當孃的開口勸說,總比他一個大男人來得有用。
田若甫想罷轉頭匆匆往姚氏的院子走去。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漸漸消失,田倩瑜拍著胸口長長地鬆了口氣。
她疲憊地倚在水榭的門後,感覺心裡前所未有的荒涼。
田倩瑜直到此刻方明白,原來家裡人一直都是把田倩瑤當作未來國母來培養的,難怪打小就請了那麼多名師回來教導她。
真是可笑,所謂的疼愛所謂的溫情都不過只是假象罷了。說到底,他們也只是把田倩瑤當做一把可以登上無上榮耀的梯子而已。
她們何其可憐,生長在一個毫無親情可言的家庭中,除了利用與被利用,他們之間哪裡還有半絲情義可在?
田倩瑤作為嫡長女,至少還有被利用的價值,像她這般爹不疼娘不愛的嫡次女。不過只是田若甫拿來聯姻鞏固勢力的棋子罷了。
若是棋子起不到應有的作用,終究也不逃過成為棄子的命運,隨時將被舍掉。
田倩瑜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她從未像此刻這般認清了自己所處的境地。
如此冷血的爹孃,又豈會顧念自己的死活?
“我不只你一個女兒……”
田倩瑜腦海裡不停回放著田若甫方才說的那番話。
她扯了扯嘴角,感覺十分的諷刺。
田倩瑤心裡忽然湧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要是田倩瑤再也無緣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爹孃會不會多疼自己一點呢?
田倩瑜捧著手中已失去餘溫的湯碗。眼睛亮得嚇人。
田倩瑤不是不想當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麼?那我替她去當好了。與其任你們擺布我的親事兒,倒不如我自己放手去搏一把!
既然你們無情,那就別怪我這個當女兒的無義了。
田倩瑜把湯倒進一旁的荷花池裡,丟下湯碗仰首挺胸走出了水榭。
而這頭安靜的書房裡,田倩瑤趴在軟榻上哭得一陣撕心裂肺。
她壓根兒不曉得那個她從未看在眼裡的妹妹,此刻正對自己不屑一顧的位置虎視眈眈。
田倩瑤越哭越是傷心。她沒想到一向疼自己如珠如寶的爹爹,這回竟鐵了心要送自己進宮。
田倩瑤不甘心就這麼在深宮裡孤獨一生,她將所有的恨都轉嫁到了花朵朵身上。
若不是花朵朵,說不定她如今早已與楚淩軒定下了婚約。
田倩瑤捶著軟榻,咬牙道:“花朵朵,都是你!要不是你橫插一腳,我就不會落到如斯田地!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屋頂上的楚五聽到這裡不由搖了搖頭,心裡腹誹道:“女人啊,瘋狂起來真是不可思議!”
他合上瓦片,一個閃身消失在屋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