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說罷把花翩翩的畫作遞給曾元霜過目。
曾元霜連忙雙手接過,展開一看,不由大為震撼。
她連忙恭敬地福了福身,“翩翩姐姐妙手丹青,元霜自愧弗如,甘拜下風!”
莫夫人笑了笑,“好孩子,你畫的也不差,切不可妄自菲薄。花小姐她勝在超乎常人的領悟力,這種靈性是可遇不可求的,連我等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也自嘆弗如呢!你不必灰心,繼續努力定能再上一層樓!”
“謝夫人勉勵!”曾元霜感激地上前行了一禮。
莫夫人對曾元霜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轉頭對花翩翩道:“好孩子,你上前來!”
花翩翩連忙輕移蓮步走到莫夫人跟前,“小女見過夫人。”
莫夫人點了點頭,柔聲問道:“花小姐,世人畫牡丹皆愛畫全景或單畫一朵,為何你卻想要畫兩株趙粉呢?”
花翩翩紅著小臉靦腆道:“小女在下筆前曾去看過那株趙粉,當時小女就覺得其實牡丹也跟我們一樣,是有生命有感情的。”
“牡丹品冠群芳,然若是獨其一朵,未免顧影自憐孤芳自賞。若是畫全景,卻又顯不出牡丹傲然的風骨。小女權衡之下便畫了兩朵相互依偎的趙粉。”
莫夫人點了點頭,“你觀察得很是細致入微,難怪能畫得如此傳神了。但我觀你畫中還別有深意,不知可否透露我等知曉?”
花翩翩低下頭掩飾心中的黯然,“不瞞夫人,小女在作畫時實是想到了如今和妹妹在長安的處境,這才有感而發,將心中之情訴諸筆下的。”
莫夫人略微想了想,便明白了花翩翩所謂的有感而發指的是什麼了。她方才在客廳也目睹了吳千蘭等人對花氏姐妹倆的處處攻擊。
她們二人如今在長安城可謂是舉目無親,只能相依相偎,互相扶持,這與畫中那兩株比肩的趙粉何其相似?莫夫人不由心生憐惜。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花氏姐妹倆盡管處境艱難,卻不低頭不卑微,傲骨錚錚,這又何其符合國色牡丹的傲然之氣!
莫夫人嘆息道:“以我情入我畫,我今日方明白此話的真意!花小姐,多謝你了!今日這輪比賽,你勝之無愧啊!”
花翩翩紅著臉謙虛了幾句,這才退了下去。
曾元霜走到她身邊,滿臉欽佩道:“花小姐,你方才真是畫得太好了,元霜實在佩服得緊!”
花翩翩連忙客氣道:“曾小姐謬贊了,翩翩自知技法不如曾小姐純熟,不過是勝在用了點小心思罷了,實在勝之有愧啊!”
曾元霜頓了頓還欲再說,一旁的花朵朵見不得她們客氣來客氣去的,笑嘻嘻道:“你們就別再推來推去的了,你們都是妙手丹青,各有各的長處,日後再互相切磋不就得了?”
曾元霜一聽也是這個理,便捂嘴笑道:“翩翩姐姐,不如我們日後互稱閨名吧?”
“元霜妹妹,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花翩翩高興地笑道。
沒想到一場比試下來,還能交上一個不錯的朋友,這實在有些出乎花翩翩的意料。
田倩瑤見曾元霜三言兩語便與花氏姐妹攪和在了一起,心中不由暗惱。
沒想到這個曾元霜這般沒用,竟輸給了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田倩瑤鬱積得快絞碎手中的帕子了。
曾元霜自是不曉得田倩瑤的心思,她一開始抽中短簽進了趙粉隊,並不曉得這是田倩瑤刻意的安排,自是不曾存著非要將花氏姐妹倆踩在腳底下不可的心思了。
在她看來,花朵朵和花翩翩姐妹倆儀態大方,溫婉可人,是不可多得可交之人,自是不介意與她們走在一起了。
這頭赫氏見第一輪由魏紫隊勝出,自是有些不敢面對田倩瑤噴火的眼神,連忙宣佈開始第二輪比賽。
第二輪才藝比試是舞蹈,上場的分別是魏紫隊的莫涵雲和趙粉隊的林鶯鶯。
倆人早在花翩翩等人作畫完畢前便去換上了舞衣,此時倆人身穿華麗的舞衣從遠處翩然而至,長袖翩翩煞是好看。
首先下場的是林鶯鶯,她要表演的舞蹈是霓裳羽衣舞。
只聽仙樂奏響,身穿霓裳羽衣的林鶯鶯在場中央翩翩起舞。
她一身緋色舞衣,頭插雀翎,罩著長長的面紗,赤足上套著銀釧兒,踩著節拍婆娑起舞,宛如霓裳仙子般說不出的好看。
她輕步曼舞時宛如燕子伏巢,疾飛高翔時又好像鵲鳥夜驚。美麗的舞姿閑婉柔靡,機敏的迅飛體輕如風。
她用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間的褶裙,用她細碎的舞步,繁響的鈴聲,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舞出仙樂裡的悲歡離合。
盡管不喜歡林鶯鶯的為人,但花朵朵不得不承認,林鶯鶯在舞蹈上是極有天賦的,這一段舞蹈賞心悅目,贏得了大夥兒一致的喝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