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朵說著將手帕三兩下攤開了來,她好奇地問道:“咦!這上面繡的是什麼東西啊?怪好看的!”
南玉撓了撓頭,不解地回道:“四小姐,你是不是看錯了啊?在下的手帕並不曾繡過什麼東西啊?”
花朵朵一把將手帕攤在南玉跟前,指著上面的一朵黃花說道:“你瞧!這是什麼東西?難不成是我眼花了?”
“咦!這是……”南玉驚訝地接過手帕。
他翻看了幾遍,確認這是自個兒的手帕沒錯,但這朵金黃色的向日葵是怎麼來的啊?
花朵朵見南玉還在那發愣,當即無力地翻了翻白眼,看來榆木腦袋的不僅僅是自家二姐啊!眼前這個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花朵朵側著腦袋好心地提醒道:“南玉哥哥,這朵向日葵是哪位姑娘給你繡上去的啊?她為啥不繡別的桃花梅花什麼的,偏要給你繡向日葵呢?”
南玉一陣訝異,難道是二小姐繡上去的?
記得上回他陪二少爺在院子裡作畫時,二小姐曾走上來央二少爺給她畫些鎮上時興的花樣。
在花志榮靜靜地描著花樣時,花翩翩悄悄地低聲問了南玉一句,“南玉,你喜歡什麼花?”
南玉一陣愣神,脫口而出道:“向日葵。”
“向日葵?為什麼啊?”花翩翩驚訝地問道。
她以為南玉會回答說梅花菊花或者蘭花什麼的,想不到南玉喜歡的竟是這種生命力極強卻無甚觀賞性的向日葵。
南玉靦腆道:“我喜歡這種看起來很像陽光的花朵,很燦爛很溫暖。”
就像你的笑容一樣,南玉在心裡補充道。
花翩翩向南玉眨了眨眼,神秘地笑道:“那我送你一朵向日葵!”
南玉看著花翩翩調皮的模樣愣了愣神,他當時沒把花翩翩的話兒放在心上,沒想到花翩翩真的送了自個兒一朵向日葵,還是拿絲線一針一線地繡在了手帕上。
南玉撫摸著那朵栩栩如生的向日葵,感動得鼻子酸酸的。多少年了,從來不曾有人給他繡過哪怕是一針一線,眼前這一朵小小的向日葵,在南玉的眼裡竟是比黃金還珍貴。
花朵朵打趣道:“怎麼,難不成是情人繡的?”
南玉紅著臉道:“四小姐,你別笑話在下了,在下這樣的身份,哪兒會有什麼情人啊?”
南玉說罷臉上不由一陣黯淡,像他這樣連名字也不敢再提的罪臣之後,能有什麼資格擁有這朵美麗溫暖的向日葵呢?他根本沒有辦法像陽光一樣給到向日葵想要的幸福,這一切都不過是奢望罷了。
南玉想到這兒心裡一陣酸澀,他小心翼翼地撫了撫那朵美得驚人的向日葵,然後便黯然地把手帕收進了懷裡。
花朵朵見到他這般消沉的模樣,便曉得他這是過不了自個兒心裡那道坎了。
這件事兒她可幫不了他也不能幫,唯有他自個兒想開了看通了他方能真正放下過往,一心一意地和姐姐過尋常普通的安樂日子。
若是他放不下心裡的仇恨,還一門心思想著要複仇,那就算他想要求娶花翩翩,花朵朵也不會答應的。
這樣的仇恨,單憑他一人之力,壓根兒就是雞蛋碰石頭,縱是拼了他全力,也沒辦法扳倒對方一分一毫,反而會因此而賠了自個兒和家人的性命。
她可不想看到姐姐日後以淚洗臉,日日陪著他擔驚受怕,連他們花家幾十口人命甚至都要因此而受到牽連。
這樣只輸不贏的遊戲,花朵朵從來不會沾手,除非她有絕對的把握能扳倒對方,否則她絕不能放任自家親人跟著南玉一同涉險。
除非南玉自個兒走出了心牆,不然他跟花翩翩之間,也只能是遺憾告終了。
花朵朵嘆了口氣拍了拍南玉的肩膀,轉移話題道:“對了南玉,我二哥呢?”
花朵朵話音剛落,花志榮便抱著畫冊信步走了回來。
花朵朵嘟嘴道:“二哥你去哪兒了啊?讓朵兒一頓好找!”
花志榮笑道:“方才去山坡寫生了。”
“給我看看都畫了些什麼?”花朵朵說著伸手就要向花志榮懷裡的相簿拿去。
花志榮連忙避過一邊,眼神閃躲道:“不……不能看……”
花朵朵不由分說一把搶過了畫冊,“做什麼不能看啊?神神秘秘的難不成在畫春宮圖?”
花朵朵說著呼啦一聲開啟畫冊,她當即被畫冊上的內容驚得目瞪口呆。
花志榮又羞又急,連忙撲上去一把捂住花朵朵的眼睛,急得滿頭大汗。